安房守日(真田豪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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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 皇家海军糗事

皇家海军糗事

皇家海军自打拍翻了西班牙无敌舰队后直到二战前,那是当之无愧的海上霸主,可是霸主筒子虽然几乎可以算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威风凛凛杀气腾腾,可是架不住霸主手底下不是总有王八气十足的手下,所以霸主还是经常发生点糗事儿的。

被农妇击败的和被重炮击退的
霸主的糗事儿大概分成几类,被击败、自己寻短见、自摆乌龙。皇家海军被击败是最很少见的糗事儿,不过要是被奇怪的敌人击败那就更糗了,比方说1915年在汤加被蜜蜂打败,1964年在牙买加被螃蟹打败。不过最糗后果最严重的恐怕是1808年在广州被农妇击败了,这次败仗让大清朝晚了32年才见识到英夷的船坚炮利。咋个回事儿呢?听我慢慢道来。
1808年的时候,英国正和拿破仑打得热火朝天,葡萄牙正和法国结盟,虽然西班牙法国联合舰队在特拉法加被打得落花流水,可是法国海上袭击舰还是对英国的海上贸易造成严重威胁,就像怒海争锋那样(不过怒海争锋原著似乎那袭击舰是美国的),法国在远东的零散舰船就想找到一个停靠港,以便对英国的远东贸易进行打击,18 世纪末的几年,英国人把法国在印度的势力连根拔起,迈索尔苏丹都被惠灵顿打死了,法国在远东几乎没有立锥之地。于是法国就看上了盟友葡萄牙在远东的殖民地澳门,为啥不选另一个殖民地果阿呢?很简单啊,那儿根本就守不住,东印度公司随时能把他们赶到海里去。
澳门就不同了,他远离英国殖民地,又控制着海上贸易的源头,每年运往欧洲的茶叶瓷器生丝价值几千万两白银,那简直就是条银河,说起这个,据说十三行有一次大火,融化的白银真的像河水一样在街道上流淌。
英国听说这个消息就坐不住了,于是英国驻印度军总司令海军少将奥布莱恩.德鲁里就匆匆率领两艘护卫舰德代纽斯号和四轮马车号以及几艘运输船驶向中国。希望靠他这1000人马震慑葡萄牙人,遏制法国人的野心。到达澳门后葡萄牙人倒是没啥意见,当然有意见也没用。接下来德鲁里应东印度公司当地代表的请求出发去广州,打算跟两广总督谈谈茶叶贸易问题。其实是英国人受不了巨额的入超,想要中国在茶叶价格上能做让步。
德鲁里很不安,他不知道自己如果被拒绝接下来该怎么办?难道真的在远东再爆发一场战争?同时他也害怕自己的士兵和视他们为禽兽鬼怪的当地人发生冲突,于是德鲁里决定亲自坐镇司令艇引领船队驶向黄埔,参加和当地清朝官员预定的会谈。
当地的农民对这些金发碧眼白皮长身走路腿不打弯的妖怪很不感冒,对头戴羽帽胸口挂满铁片德鲁里尤其敌视,视其为禽兽代表。于是德鲁里的船队进入内河后就一路沐浴在两岸猛烈地“炮火中”,烂水果、石头、蔬菜如雨点般砸向他们,幸好河道宽阔,船又在运动,命中率极低。
但当他们发现前方河面被一列中国水师的作战舢板挡住后,他们不得不停止前进,这给了乡民痛打的好机会。大清水师倒是开了几炮,可惜射击技术太差,不要说打中,连边都差得远,英国人以为这是警告,也没当回事儿。不过乡民们的石块倒是精度骤升,一个农妇向德鲁里扔了一块石头,把他身边的一个水兵砸的头破血流。德鲁里进退两难,是向这些“陌生而且差不多毫无防备的乌合之众”开火,还是吃个哑巴亏掉头撤退?德鲁里不想在一场大战的同时再挑起一场战争,于是他命令部队撤退了。他向英国议会报告说这是其一生“最难以理解最特别最丢脸“的事情。
不过丢脸不止到此,听说英夷被轻易击退,嘉庆帝立即下旨斥责英夷,让他们速速离开澳门,澳门非租与英夷,乃是租与佛狼机的。被视为纸老虎的德鲁里只能乖乖离开澳门,返回印度。大清对英夷不战而屈人之兵,自然视之无物,直到下次他们卷土重来让大清明白谁才是真的纸老虎。
与之相比在达达尼尔海峡被16世纪的苏丹大炮打跑已经算不得太丢人了,毕竟那是1000磅重的石弹,挨上一下谁也受不了。
这次主角比德鲁里名气大得多,几乎可以和纳尔逊并驾齐驱的英雄人物。海军上将约翰.达科沃斯爵士,1806年在圣多明各曾大败法军,那是特拉法加之后皇家海军最辉煌的胜利,击沉了法军5艘战舰。1807年英国面临一个难题,如何解除土耳其人对俄国的威胁,俄土之仇不可化解,哪怕土耳其已经决定以后都跟着英国人混(土耳其这个想法很简单,英国人从未失败过,所以跟着他混没错,不过显然1914年土耳其人忘了这一点,不过这也不好说,此事更大程度上和丘吉尔这废物点心的对土政策有很大关系,土耳其几乎是他一手推到德国那边的)。既然土耳其和俄国不存在和解可能,英国又需要俄国共同对付拿破仑这个强敌,英国就有必要避免俄土发生战争,土耳其拥有12艘战列舰和9艘护卫舰,这对俄国的黑海舰队是个很大的威胁。英国人决定要么解除其武装要么干脆俘获它。
达科沃斯就率领他的地中海分舰队包括7艘战列舰和2艘护卫舰,驶向君士坦丁堡,要消灭土耳其舰队。他很想干出个超越纳尔逊的功绩来,于是没等协同作战的俄国地中海分舰队到来就从马耳他出发了。

舰队中有几艘舰的名字大家很熟悉,都是用了很久的舰名,例如老人星号太阳神号,旗舰是皇家乔治号,这是一艘拥有100门大炮的一等战舰,达科沃斯的舰队庄严而坚定的驶入达达尼尔海峡,要抵达君士坦丁堡就必须穿越达达尼尔海峡,海峡两岸遍布土耳其人的炮台,当然他们这时候还没有100年以后那么可怕。沿途炮台陆陆续续向英舰开火,达科沃斯对此不屑一顾,土耳其人的炮术很糟糕,他们的炮台也都垂垂老矣,火炮也是些过时的货色,有些恐怕还是15、16世纪的货色。一些出港拦截的土耳其轻型舰艇也被轻易赶走。庞培号的舰长悉尼.史密斯是个冒险家,他指挥自己的军舰驶出队列,俘获了一些土耳其船只,把其他的船舰赶到浅水区迫使它们搁浅,然后排出自己的陆战队和水兵登陆去占领了几座炮台,经过7小时的混战,他向达科沃斯汇报说自己以72人的代价扫清了通往君士坦丁堡的道路。 ...华岳论坛 - "http://washeng.net"
达科沃斯的舰队几乎毫发无损的抵达了君士坦丁堡,在城市前抛锚停泊,等待土耳其人的投降,不过达科沃斯打错了算盘,虽然土耳其人很畏惧英国舰队,可是他们并不打算屈辱的投降。
达科沃斯的大部分部下也不相信土耳其人会那么容易投降,柯林伍德就跟他建议在最后通牒后30分钟就发动攻击,不必浪费时间和土耳其人扯皮。可是达科沃斯在发去勒令投降照会的时候忘记了,他给了土耳其人36小时!
然后,达科沃斯在外交方面的拙劣表露无遗,他忘记了力量是需要展现才具有威慑力的。第一份照会甚至没有送到苏丹手里,因为土耳其人干脆禁止英国军使上岸。达科沃斯于是送去了第二份照会,这次他想起柯林伍德的建议,把期限改为30分钟,但是土耳其人不加理会,达科沃斯仍然执着的想要依靠强硬的照会来吓倒土耳其人。怒气冲冲的达科沃斯送去第三份照会,警告土耳其人不要试图加固他们的海岸炮台。结果可想而知,土耳其人未加理睬,继续在法国顾问诺伊上校的指导下加固炮台,并运来他们能弄到的所有大炮,其中就有攻打君士坦丁堡时使用的乌尔班大炮,有的文章说乌尔班大炮甚至在一战中的达达尼尔海峡保卫战使用,我估计八成是把1807年2月的达达尼尔海峡保卫战和1915年那次搞混了,因为很简单的问题是这些大炮布置在君士坦丁堡附近,而1915年那次和英国战列舰炮战的炮台离君堡还远着呢。再说就算那些石弹重达1000磅,砸在一战那些前无畏和无畏舰上恐怕也没啥大作用,它们的速度太慢了。
达科沃斯做了更愚蠢的选择,他没有立即轰击土耳其的岸防设施,而是发出了第四份照会,威胁土耳其人如果继续不回复他的照会他将炮击君士坦丁堡。结果比前三次照会更耻辱,土耳其人不仅没回复照会,反而伏击了太阳神号排出的小艇,俘虏了一名海军见习生和4名水兵。于是达科沃斯再发照会要求释放被俘人员,土耳其人更懒得搭理他。海军上将彻底没有办法,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干什么,他似乎丧失了决策能力,无所事事的呆在战舰上,既不开战也不撤退。
土耳其人可不像他那样,他们一待准备完毕,就向英国舰队开火,达科沃斯决定派出登陆队去占领炮台,结果被早有准备的土军击退,伤亡30人,被迫退回舰上。达科沃斯陷入了恐慌之中,他幻想自己要被土耳其人包围,被迫屈辱的投降,因此撤退是唯一的选择。但是进来容易出去难,达达尼尔海峡的炮台已经经过加固和加强,撤退可不像进来的时候那么轻松了。
果然这次撤退变成了一个梦魇,英军用32磅大炮和1000磅的大臼炮对射,这些火炮虽然历史悠久,可是口径和杀伤力实在惊人,它们口径高达7英尺,这些19世纪的舰船面对这种恐怖的武器简直就像纸盒糊的。一枚7英尺的石弹集中了旗帜号,造成50人伤亡,而一枚小一点的800磅石弹集中了达科沃斯的旗舰皇家乔治号,在舷墙和甲板上穿了个大洞,并把海军上将震得“丧失了思维能力”。加纳普斯号的一根桅杆像火柴杆一样被石弹折断。庞培号则和来时一样一马当先飞领先了舰队主力一英里之遥,结果毫发无损的冲出了海峡。当英国舰队驶出海峡的时候他们已经有几百人伤亡,除了庞培号其他舰只都带着损伤。
让英国人脸红的是他们在海峡出口碰到了赶来的俄国地中海舰队,俄国舰队的指挥虽然不再是杰出的海军将领乌沙科夫上将,确是他的学生谢尼亚文,出生在今卡卢加州博罗夫斯克区科姆列沃村。1780年毕业于海军武备学校。1782年在亚速海区舰队服役。一年后,调到黑海舰队工作。1787~1791年第 2次俄土战争期间,在卡利阿克里亚角海战中韧露头角。1798~1800年跟随乌沙科夫远征地中海,出任“圣彼得”号战列舰舰长。在夺取累夫卡斯岛要塞和强攻科罕堡垒的鏖战中,先后担任舰艇队指挥和旗舰舰长。战后,人们称他为 “乌沙科夫的学生”。
1806年,谢尼亚文出任俄国远征舰队中将司令,串领舰队第 2次远征地中海,进入亚得里亚海和希腊群岛,同拿破仑的法国军队和土耳其军队作战。
1807年 2月,谢尼亚文率领舰队从科罕岛基地驶向爱琴海,和英国舰队汇合,结果撞到了狼狈逃窜的达科沃斯舰队。谢尼亚文建议两支舰队合力杀回君士坦丁堡去,摧毁土耳其舰队,结果达科沃斯吓破了胆,他什么也不想做,只想赶紧跑回直布罗陀去。
英 国人逃走之后,谢尼亚文率领俄国舰队继续封锁达达尼尔海峡,切断地中海各港口与土耳其首都伊斯坦布尔的联系。同年 5月,土耳其舰队司令赛义德.阿里为了打破俄国舰队的封锁,率领一支由战列舰 8艘、巡航舰 6艘和其他战舰 50余艘组成的舰队,冲出达达尼尔海峡,迎战俄国舰队。谢尼亚文指挥11艘俄国战舰,以巧妙的行动截断土耳其舰队的退路。土舰队被迫趁夜暗突围,俄舰队跟踪追击,直至土舰队躲至海峡深处。此战,土军伤亡 2000余人,损失战舰 3艘,封锁也未能打破。俄军仅伤亡 83人,并且救回了那五名落入敌手近四个月的英国水兵。
1801年纳尔逊也曾经在哥本哈根面临类似的情况,纳尔逊拥有“纳尔逊式的才能”,他二话不说就用康格里夫火箭把哥本哈根烧成一片火海,面临重大抉择时作出决定,这种勇气不是每个人都拥有的,没有人怀疑达科沃斯肉体上的勇敢,但是很显然他缺少精神上的勇气,也许这就是所谓血勇和骨勇的区别吧。
顺带说一句,达达尼尔海战并没就此结束,谢尼亚文继续对土耳其采取封锁战术。土耳其新苏丹发动宫廷政变即位后,立即命令海军司令尽快打破封锁。6月 19日,赛义德.阿里率领 17艘舰船、1196门大炮驶出基地,在阿索斯海面与俄舰队决战。而俄舰队仅有 11艘舰船和 754门火炮,明显处于劣势。面对优势的土耳其舰队,谢尼亚文决定:俄舰队首先抢占上风位置,然后以每两艘军舰编成一组,集中对付土耳其的 1艘旗舰;同时亲率其余舰船阻止土耳其舰队对其 3艘旗舰的支援。经一天激战,土损失战舰 8艘,俄舰无一损失。阿索斯海战的胜利,使俄舰队控制了整个爱琴海,迫使士耳其与俄国签订了停战协定。
谢尼亚文的下场不太好,1807年 8月,英俄战争爆发。英国海军采取果敢行动,封锁了所有俄舰驻泊的外国港口,并于 11月将谢尼亚文封锁在里斯本港。在此情况下,谢尼亚文与英军达成一项保全军舰的协议,答应暂时交出舰只,待 6个月后战争结束时再如数归还。谢尼亚文这一“成功的外交”,不仅没有得到沙皇的好评,而且一回彼得堡就受到降职处分。1813年,他被解除了职务。

绵羊带领的狮军和狮子带领的羊军
皇家海军军官中承受不了职责的其实并不鲜见,1744年皇家海军就因为这个损失了一艘74炮的战舰诺森伯兰号,不过那次差不多是整艘舰的军官集体性懦弱,但是他们很走运,只有大副成了替罪羊,与他们相比1757年拜恩上将得下场要惨的多。英国海军很长一段时间里对缺少战斗勇气惩罚非常严格,所以英国军舰几乎就像牛头犬一般好斗,不过嘛,总是有人有时会胆怯呀,胆怯就像传染病一样,你不知道它什么时候来,发病有多严重,谁能够抵抗它而啥时候会迅速击倒所有的人。

不过这些人都无法与海军少将戴维.普莱斯相比,那位堪称是面临压力逃避的巅峰人物,1854年克里米亚打得热火朝天,其他地方也并不消停.
海军少将詹姆斯.汉维.普拉姆里奇跑到波罗的海去把英国的进口物资烧了个精光,本来英军总司令查尔斯.内皮尔爵士命令普拉姆里奇去封锁波罗的海,并且严格控制攻击范围,在不损害战争目标的情况下,要尊重私人财产,绝不攻击不设防地区……..结果普拉姆里奇用一种18世纪海盗的方式完成了他的任务,他捕获沿岸渔民船只,抢劫商船的货物,夺走船帆并将船付之一炬,甚至去袭击芬兰的港口。瑞典国王评价他的行为“在我们时代是野蛮而卑鄙的”。不过更让英国政府恼火的是,受害者更大程度是英国。普拉姆里奇在港口焚毁的木材和松焦油都是为英国准备的物资,战争前英国每年从芬兰进口56500桶焦油,占芬兰总产量的 35%。现在这些英国公司预付款购买的物资被普拉姆里奇兴高采烈的烧的一干二净,结果不仅让英国公司蒙受损失,也把当地本来亲英的居民推向了俄国一方,还在邻国瑞典掀起了反英浪潮。普拉姆里奇得意洋洋的向海军部报告自己已经“在海上和港口摧毁了46艘船只,40000到50000桶沥青和焦油,一大堆厚木板以及其他物资、绳索等,总计达到300000到400000英镑,自己未损一人”。但是海军部却接到贸易部的通告,他们被芬兰贸易伙伴索赔。后果还不仅此而已,芬兰人组织起来抵抗英国人,9月9日在加穆拉.卡拉比,当地村民打退了英国袭击队,打死了秃鹫号上的50名水手。
这个损失比起在远东要小的多,在远东英国拥有5艘战舰,法国有一支小舰队,法国指挥官法布瑞尔.戴斯贝森身患重病,英国舰队指挥官戴维.普莱斯被任命为指挥官,他被命令去攻击勘察加半道上彼得罗巴夫斯克的俄国港口。
这位少将的问题在于他几乎没有在舰上服役,这位威尔士人在64岁时突然被任命为一支分遣队的指挥官,其53年的海军生涯中,,他仅仅在舰上呆了4年,在岸上服役了4年,其余时间他都作为拿半薪的预备役或者失业状态(这个情况来自一个万恶的时代和那个时代的制度,咱们后面说,这也是皇家海军的奇景之一)。再战时突然被赋予如此重任后,普莱斯选择了最容易的解脱方法,他走回自己的船舱,朝心脏开了一枪……..呃,他确实不是个合格的军人,子弹没有击中心脏,而是留在了肺里…….
他死的很缓慢很痛苦,他对外科医生要求“马上杀了我”,但是没有人服从他的命令,手下的军官们围在他身边,他向他们解释自己为什么作出如此可怕的事情:我不能忍受要将这么多优秀勇敢的人投入到残酷战斗中去。他为他的罪行向每一个来探望他的人道歉,包括法军指挥官戴森贝尔。普莱斯显在心理上不适合指挥战斗,他为自己恐惧,为那些他认为自己需要负责的人恐惧,他知道自己是不称职的,并寻找一种方式解脱自己的难题。
当然不是说他解脱之后皇家海军远东舰队就有一个称职的指挥官了,续任者是弗里德里克.威廉.厄斯金.尼克尔森爵士,他面对彼得罗巴夫斯克设防坚固的工事也一筹莫展,俄国战舰极光号停泊在一座沙丘后面,它的全部舷炮都对准航道入口。这时出现了一个转机或者说陷阱,三个从捕鲸船上开小差的美国水手带给尼克尔森一个消息,一条迂回进攻彼得罗巴夫斯克的路线。9月4日英法联军700人在一座小山下登陆,驱赶了把守小山的少数俄国军队,在美国水手的带领下向内陆挺进,结果他们在灌木荆棘中跋涉的时候进入了一个埋伏圈,俄国人向他们倾泻致命的密集火力,200人被打死,剩下的人狼狈逃回船上,事后他们发现他们的登陆点是所有选择中最糟糕的一个。受到双重打击后英法联军只能灰头土脸的撤退了。
如果像普莱斯一样虽然懦弱却用死亡去逃避责任恐怕也不会给别人造成多么严重的损害,不过要是赖在指挥位置上那就麻烦了。
诺森伯兰号的舰长托马斯.沃森拥有一份毫无瑕疵的服役记录,跟随海军上将佛农远征过卡塔赫纳,不过那次他摔成颅骨骨折,从此“只要一丁点酒就会使他行为失常”。不过英国海军有个奇怪的制度,只要一个军官达到舰长职务,那么只有死亡和失去名誉一般都不会被解职,结果疯子沃森仍然指挥着拥有70门大炮的诺森伯兰号。
1744年5月8日,诺森伯兰号跟随海军中将查尔斯.哈迪在葡萄牙海岸追击一艘法国军舰,天气变得很糟,哈迪决定返航。结果沃森当时似乎处于发病状态,他没有执行命令,而是独自追击下去。突然下风向出现了三艘法国战舰,两艘双层炮甲板战舰和一艘护卫舰。处于上风的英国军舰仍然握有主动权,它可以选择撤退或者利用风向与敌人逐一交战。沃森既没有向舰队中的其他军舰示警求援,也没有撤退,他甚至没有命令水手们把吊床捆扎起来就一头冲进了法国舰队之间,要独自迎战三艘法国军舰。
法国海军的炮术极其糟糕,以至于交战开始一段时间后诺森伯兰号仍毫发无损,这是沃森仍然有机会选择逃跑,但是他当时正处于癫狂状态。不久他被一枚炮弹打死,军官们没人敢接手指挥权,大家都选择弃权,结果航海官迪克森被迫成为代理舰长,他无法承受这个重任,上任后第一件事儿就是降下旗帜向法军投降,这时候诺森伯兰号几乎还没受什么损伤呢。此后50年时间里诺森伯兰号都出现在法国战舰的名册中,这是整个18世纪皇家海军最耻辱的投降了。
不过当水手和军官们被放回英国后,他们可不那么谦让了,大家指认第一责任人为死去的沃森上校,他的指挥失误是军舰被俘的主要原因,不过鉴于他已经死了,那么第二责任人迪克森就要付次要责任。其他军官被宣告无罪,迪克森则被判处在马噶尔西监狱终身监禁。
迪克森虽然倒霉,但比起海军上将拜恩来他好歹还活着。拜恩却成了杀鸡儆猴的那支鸡。

1756年英法卷入了七年战争,虽然七年战争之前英法就在北美和印度大打出手,但是还没波及到欧洲,随着欧陆局势紧张化,法国开始酝酿一个入侵英国的计划,英法局势迅速紧张起来,在这样的背景下,JOHN BYNG约翰.拜恩上将被任命为地中海舰队司令,他的使命是压制地中海的法国军队,防御地中海英占岛屿。伦敦得到消息,德.拉.加利索尼尔上将正指挥 16000大军12艘战舰准备登陆英控米诺卡岛,伦敦担心这是调虎离山之计,于是伦敦并不打算从本土调集援军,而是派拜恩上将指挥的地中海舰队去协助防御米诺卡岛。 ...华岳论坛 - "http://washeng.net"
问题在于拜恩并不是个优秀的指挥官,而且他对这项任务很没有信心,他曾经对朋友说:如果我能完成这项任务,那就是我走远。这并不是说拜恩是个胆小鬼,他所面临的问题相当严峻,他手下的12艘战舰大多年老失修,有四艘还严重缺编,连开船的人手都不够。他打算从其他本土舰队的船只调配人手又遭到海军部坚决阻止,他们称最好的军舰和水兵应当用来保卫英格兰本土。
最终拜恩通过从爱尔兰港口绑架商船水手、从医院里拉病人(这可不是我夸张,拜恩的情况算好的,他才从医院弄了389个病号,海军准将安森在1740-1744年进行的环球航行中,就从跑到伦敦切尔西医院抓了500人,还有32人来自格斯波特的黑斯勒医院,这些人都是领退休金的前水手,很多人超过60岁,还有年龄更大的。就是这些人还被迫从伦敦步行去普斯茅斯,结果只到了259人,不是路上死亡了很多,而是年轻机灵腿脚好的在路上都找机会跑了,他们简直是太聪明了,最终安森舰队的6 艘军舰上1955名船员中就有60%死于坏血病,旗舰百人队长号上的510名水兵最终只有130人返回了英国,侥幸没死的人健康也受到极大摧残,有一段时间特莱阿尔号上只有2名军官和3名水手能坚持岗位,格洛赛特号上只剩下1名健康的军官。)拜恩算是凑够了出航所需人数,不过距离满员还差400人。4月7 日,拜恩不得不出海,结果舰队还没从英国本土到达直布罗陀,他搜刮的那些病人就纷纷躺倒了,他不得不把自己运载的第7火枪团的士兵临时抓差充当水手,结果陆军士兵们怨声载道,18世纪的水手生活比陆军可怕多了,至于如何可怕我们后面再说.
拜恩到达直布罗陀后,本来想从当地得到点补充,结果发现托马斯.福克总督的情况不比他好多少,福克害怕法国人会进攻直布罗陀,他一年以前就向本土发出过求援的要求,结果从来没有增援部队到达。此时法国军队已经在米诺卡登陆,正在围攻圣.菲利浦堡要塞,要塞守军只有82岁的老将布莱克尼和2000士兵,而且军官奇缺,只有4个上尉和29个中尉,面对黎塞留公爵智慧的16000大军形势危急。虽然知道自己的舰队极不完善但是皇家海军的传统要求他立即出击。
5 月19日拜恩的舰队抵达米诺卡,令人宽慰的是米字旗仍然飘扬在要塞上方。现在拜恩要挽救危局就必须击败加利索尼尔的法国舰队,英国舰队在人员数量上略有优势,但是在火炮数量和口径上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18世纪中期正是法国海军的鼎盛时代,他们率先推出了三级战舰,这些74炮战舰比起英国的巨舰更适于海上角逐,英国是在此后才逐渐用三级战舰作为自己舰队主力的。但是见敌必战的传统要求拜恩毫不犹豫的发起进攻,拜恩也是这样做的。事实上拜恩错就错在试图速战速决上,法国人缺少海上决战的决心,他们总是试图保护自己的军舰,加利索尼尔被命令尽量避免和英国人正面交锋,但是现在拜恩一头撞过来,法国人不得不迎战了。
皇家海军当时有一本《海军作战指南》的条令,里面规定了各种海战中的命令,但是拜恩显然没有读懂这本书,他发出的命令让船长们莫名其妙,结果舰队没有排出纵队进攻队形就一头撞向法国舰队,结果被法国人采取灵活的战术用链弹和杆弹打击英舰桅杆,然后集中攻击帆索受创的英国战舰挑战号,用桅顶平台上的小臼炮杀伤甲板上的人员,经过一天断断续续的战斗,英国方面42人战死,265人负伤,大多集中在挑战号上,法方只有26死136伤。
拜恩慌了手脚,他先是打算插进法国舰队和岛屿之间的地带,割断法国陆军的补给,后来又想切断通往土伦的航线,迫使法国舰队决战…….不论他采取哪个行动,恐怕最终结果都要比后来发生的好。他没有采取任何自己设想的方案,而是召集了一次舰长作战会议,在会上他询问舰长们是否还有机会为米诺卡解围,舰长们异口同声的说没有。他又问,如果和法国人再打下去的话是否会因为舰队损失而危及直布罗陀的安危。结果他当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于是他决定撤回到直布罗陀去。
就这样拜恩的舰队走了,圣.菲利浦要塞的守军在坚守70天后于7月27日投降。消息传回英国,乔治二世跳起来职责拜恩的渎职:那家伙根本就不敢打。乔治二世是百年战争后英王中少有的傻大胆,1743年6月27日他亲率4万联军延多瑙河而下,和3万法军会战与德廷根,结果英军左翼被法军骑兵摧毁,乔治的马也受惊跑了,阵线即将崩溃之际,乔治二世拔出佩剑,亲自率领步兵向法军发动冲击,结果法军承受不住伤亡撤走,挽回了败局。
既然英王都这么说了,纽卡斯尔公爵当然不能让这个黑锅落到自己头上,他决定必须要拜恩来背着个责任。悲剧的是加利索尼尔的战报从巴黎传到伦敦是,拜恩还在回英国的路上,人们看到法国舰队损伤轻微,英国舰队“长时间受我们炮火的攻击狼狈逃窜”,更是群情激愤。于是海军部把拜恩的战斗报告进行一番删减,只保留了会对其指挥造成指控的部分,还披露说拜恩的旗舰在战斗中毫发无损,拜恩胆小避战的罪名坐实了,伦敦有人断言伦敦塔又要被染红了。纽卡斯尔公爵授意安森立即审讯和起诉拜恩,拜恩到达普斯茅斯就被逮捕,关在一个连床都没有的屋子里,受到弑君罪都未曾享受的待遇。他被指控并判有罪,结果罪名不是胆小怯懦,而是没有倾尽全力去俘获、击沉或焚毁地方战舰。法庭作出有罪判决,虽然海军上将们组成的军事法庭申请不处以死刑,原因是理由不够充分。但是拜恩不死,那他就极可能站出来指控纽卡斯尔公爵和安森的无能。尽管首相威廉.皮特和法国的伏尔泰以及黎塞留公爵为他游说奔走,拜恩还是被判处死刑,并在1757年3月14日在君主号前甲板上被处以死刑,他行刑的场面被画成插图到处流传。伏尔泰之后无奈的说:他的死真正鼓舞了后人。这可能就是他被处以死刑唯一的用处。
和拜恩相比,海军上将本布死的要有价值的多,虽然他也是被自己手下懦弱的舰长们害死的,但是不管怎么说他在临死前把这帮害他的人送上了法庭,枪决的枪决下狱的下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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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经病的摇篮

皇家海军历史上大部分伤亡不是来自作战,而是死于疾病,而单次作战行动中伤亡最大的要算弗农上将指挥的围攻卡塔赫纳,这次行动死于疾病的就高达 8000人,其次要算海军少将弗朗西斯.霍西尔指挥的波托贝洛港封锁行动,那次死了4000人,两次行动之间只有13年之差,这还不算完,卡塔赫纳之战后 一年就是死了1200人的海军准将安森环球之旅。那段时间真是皇家海军水手们噩梦般的日子。下面咱们就按时间顺序来讲讲这段和死神纠缠的时光。
在 那个时代海上的生活是艰苦而危险地,危险不仅来自战斗,更多的是来自生活环境和当时的科学水平以及更致命的指挥官对此的认识。在1815年英国曾经做过一 个调查,英国人平均的精神病率大概是每7000人中有1例,而海军中要比这高7倍,达到千分之一。是不是皇家海军总是很不幸的征召到精神病患者呢?当然这 个可能性蛮高的,很大部分水兵是从港口绑架来的,有些本身就来自医院,不过要说这就是主要因素那就有些过于牵强了。实际上当时很多皇家海军的军官都有些疯 狂的气质,有些人有奇怪的嗜好,例如慈祥的少将霍恩和亨利.约翰.鲁斯会让舰员们穿着小丑的衣服作战,苏格兰号舰长让士兵都穿上格子裙,宣布者号则被命令 穿蓝白条纹制服,弗农号穿红色斜纹咔叽上衣,带红色羊毛围巾,前面几个可能还属于服饰偏好,那么尤尔特舰长让自己所有的舰员都把一只眼睛涂成黑眼圈就很有 点不正常了。阿尔杰农.查尔斯.费希尔.赫尼奇则禁止任何人给他洗衣服,为了避免没衣服穿他携带了20打衬衣出海,在经过巨浪翻滚的合恩角时,大家都在向 上帝祈祷,只有赫尼奇在想如何把脏衣服转移到一艘遇到的返回英国的船上带回家去。你要说他很干净吧,还真说不上,他为了把头发保持卷发每天早上要打两个鸡 蛋抹在头发上……上帝啊,这得什么味儿啊?
少将 查尔斯.普罗特芬则是个非常保守的人,因为他做候补生时没有任何个人设施和牛奶喝,于是他也禁止任何人拥有个人的箱子和牛奶喝。这样的变态比比皆是,不得 不让人怀疑皇家海军是不是特别容易催生精神疾病。有人说烈性酒的供应是个重要因素,不过这似乎更容易造成肝损伤,这些让水兵麻痹自己来让自己在这么艰难而 残忍的生活中能觉得好过一点的东西对他们的身体也造成了极大的伤害,一天一品脱的朗姆酒虽然让那些臭水变得能咽下去,也让很多人承受着肝病的痛苦,而有些 人则已经因为酒精中毒而处于疯狂状态;不过疯子多最重要原因恐怕是低矮的舱内横梁,无数人在上面撞破过头,诺森伯兰号的舰长沃森就是其中之一。
几百年里,皇家海军在战斗中经常表现出近乎疯狂的勇气,一是来自那种轻微的疯狂,二是集体性的酗酒后狂热。射击技术已经在无数次演练中变成了舰员们的本能,而醉酒后对其他事情反而难以分神去考虑,这对士兵来说反而是件好事儿。
那 些显性的精神病指挥官其实造成的损失远不如那些看起来正常却执拗的,安森准将航海的1740-1744年坏血病实际上已经被人们所熟知,柑橘类水果能够有 效避免坏血病也被作为航海常识,所以在安森时代完全没有必要把这种疾病当做一个值得注意的威胁,除非在开始没有采取准备措施,恰好安森就是这样一个人。安 森选择了个最坏的季节出海,没有做好贮藏工作,使得他储备的水果在还没到太平洋时就腐烂了,接下来在巴西他也没有补给新鲜水果,更糟糕的是他给士兵吃的那 种沃德博士发明的治疗坏血病的药丸,很多人吃了以后连续腹泻直到死去,但是安森仍然坚持让士兵们使用这药,结果就是死亡率高达60%,虽然安森在太平洋俘 获了巨大的马尼拉帆船,缴获了价值50万磅的银币,但是有谁知道这个辉煌胜利之后有多少水兵的生命被无谓的挥霍。
与 安森相比,1726年霍西尔少将指挥的远征加勒比海行动更加可怕,霍西尔比起安森来更执拗的可怕。对于加勒比海的热带疾病例如黄热病登革热等当时的人虽然 还没有认识其传染机理,但是对它们的危险却已经很了解了,因此当霍西尔得到命令封锁波托贝洛港阻止西班牙宝船出港但是不得主动进攻港口时,他已经知道这意 味着什么。
1726年英法还未宣战,所以当霍西 尔到达波托贝洛港时,他被命令不得主动进攻港口,西班牙人也决定不出海,他们把金银卸下,将船锚泊在港内,和英国人耗上了。霍西尔充分显示了他作为一个一 根筋的本质,他选择了一个靠近沼泽的停泊点,然后始终没有换过地方,他似乎选定这里作为迎接末日的地方。从1726年6月到12月,英国舰队几乎成了死亡 舰队,舰上唯一的活动就是死亡和葬礼。大量船员死于黄热病,因为他们的停泊点太靠近蚊子滋生的沼泽,当剩下的船员不足以操纵军舰时,霍西尔就驶向牙买加抓 水手和当地人进行补充,然后再回到那个该死的锚地去执行他那见鬼的命令,直到人员再次减员到危险程度后他再次出去抓壮丁。霍西尔舰队的最初定员为3300 人,但是整个舰队死亡的人数超过4000人,霍西尔本人也于1727年8月死于黄热病,接下来是继任的准将斯特罗,最后第三任指挥官少将霍普森也死于黄热 病。到1727年底,这场可怕的磨难终于结束了,讽刺的是霍西尔的尸体作为压舱物被叫做"幸福"的帆船运回了英国。霍西尔不知道疾病的危险么?他当然清 楚,他给海军部的报告里报告说船员已经大量感染了坏血病和热病,每艘军舰上患者都很多,使得健康人也面临严重的危险。虽然清楚这一切,但是霍西尔仍然在没 有目的的情况下顽固的坚持他的封锁行动,他所坚持的行动肯定会摧毁他的舰队,但是他仍然坚持执行了命令,和那些怯战的军官相比这种坚持实在让人无法作出评 论。
弗农上将在13年后再次远征加勒比,令人遗 憾的是他和英国议会以及海军部似乎都忘记了霍西尔的教训。这次战争的起因是由于所谓的詹金斯之耳,1739年船长詹金斯来到国会下院,向议员们陈词,讲述 他遭到西班牙私掠船袭击以及虐待的经历,他向议员们展示了他装在玻璃瓶里被海盗们割下的耳朵。他说他在加勒比海遇到了那些长期以来掠夺英国商船的西班牙海 盗,他们袭击了他的商船,把他吊起来打个半死,然后割掉了他的耳朵,并且命令他把这个礼物连同他们的问候带给乔治二世国王。下院群情激愤,詹金斯之耳成了 报复西班牙的借口。1739年10月19日,英国向西班牙宣战,伦敦的钟声响彻大西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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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号愤怒上将的弗农坚决要求派出一支强大的远征队进攻加勒比海上西班牙人的巢穴卡塔赫纳,以恢复英格兰在西属美洲的威望。他使英国政府相信打击卡塔 赫纳将会沉重打击西班牙在加勒比海的贸易,迫使他向英国商人开放港口,并打破其对秘鲁金银的垄断。为了执行这次任务,弗农要求提供9000名陆军来进行登 陆作战攻克这一城市。此外他还担心拥有30艘战舰的法西联合舰队会对他的行动进行反击,因此要调集所能搜集到的所有战舰作为掩护力量。
但 是英国海军刚刚经过一段时间的和平时期,海军中严重缺少水手,因此在陆军已经集结待命时,海军的船只还没有做好出航准备。结果舰队不得不滞留在港口里长达 6个星期。结果就是士兵们在船上就耗尽了为远航准备的大部分食物,尤其是新鲜水果和蔬菜。神奇的景象出现了,远征军在港口里就受到坏血病的折磨!而旁边的 码头上水果和蔬菜满地都是,却从没有人想到把它们带到船上,在舰队出海前已经有60人死于坏血病。
这 种事情后来在克里米亚战争中再次重演,不过那次演员是陆军。这次灾难太典型了,以至于咱们从皇家海军岔出来讲讲英国陆军的大糗事儿。1855年3月,从克 里米亚传来的消息越来越令英国人震惊,以至于他们不能坐视不理大兵的死活,因为死亡实在是太多了。约翰.麦克尼尔爵士和亚历山大.塔罗其上校被派往克里米 亚调查英军食品供应。在斯屈达尔的野战医院,他们发现伤员和病人在恶劣的饮食下简直是在送死。当时英国士兵冬天的主要食物是腌肉和饼干以及很少的蔬菜,全 无新鲜肉食和蔬菜以及新烤的面包。而且即使这样的食物士兵们也通常只能得到半数(英国也有喝兵血啊?)有时则根本得不到任何食物。1854年圣诞节,贝尔 上校的团竟然没有得到口粮,结果上校和一名军需官打了一架才得到少许鲜肉,但肉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士兵们没办法把肉做熟。但是无论如何在那种气候下如此 长期的战争中士兵们无法靠咸肉和饼干维持健康,更不用说士气了(一天保证一顿热食是维持士气最好的办法,当然那绝对不能是煮咸牛肉)。
那 种可怕的咸牛肉不要说吃,就是闻一下今天的诸位可能都要吐出来。那东西按照一名皇家海军水手的说法是“它一定是创始之初就被放在木桶里了,当它被烧煮的时 候,你所能闻到的那种味道就像一具埃及木乃伊所散发的味道”。。它的别名叫做盐骨头,因为它很咸并且硬的像骨头一样,厨师们不得不用斧子和锯子来对付它。 它储藏的时间也超乎想象的长,1839年达尔普林船长在阿松森岛的仓库发现那些咸牛肉是1809年腌上的,这还不是最可怕的,1870年海军水手发现他们 吃的咸牛肉是1805年装进木桶里的。有一片牛肉实在是太硬了,一名水手把它雕刻成一艘战舰的外形,用砂纸磨光,然后钉在战舰的横梁上。几十年后它撞破了 很多忽视它存在的颅骨,自己却发出红木般的光泽。
很 多人吃了咸牛肉后就会腹泻,大量的牛肉因此被扔掉,有的步兵团一天就会扔掉几百磅。即使有鲜肉,军需官也会用咸肉代替,因为“分发鲜肉太费事了”。对于军 需部门来说,分发鲜肉比分发咸肉麻烦,烤制新鲜面包比分发成袋的饼干麻烦,所以他们为了自己少点更省事而选择让几千人死于粗劣伙食。
说 起这个饼干,也是一种奇物,大家注意过怒海争锋里船长宴会上那从饼干里爬出的虫子么?硬饼干上的象鼻虫和蛆是整艘船上最公平的,它对不论船长还是水手都不 会厚此薄彼。饼干经常为几十代象鼻虫和蛆提供住所,水手们想出了一个消遣来清除那些虫子,他们把饼干放在袋子里,里面放上一条鱼,这样那些蛆就会爬出饼干 爬到鱼上,把鱼扔掉饼干里的虫子就会少点。
最糟 糕的是这种可怕的食物,陆军士兵得到的还不足,塔罗其做的调查显示,英国水兵日常口粮28.5盎司,黑森雇佣兵中32.96盎司,克里米亚英国陆军士兵只 有23.52盎司,这食物量还不如同期苏格兰监狱里的犯人,他们每天得到25.16盎司,而且其中包括面包、蔬菜、鱼、牛奶,更重要的是他们不需要在那么 恶劣的气候下露宿并作战。士兵们几乎完全是靠朗姆酒和饼干活下来的,因为咸牛肉会导致肠炎,有人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调查委员会得出结论“1854年10 月1日至1855年4月30日,克里米亚英军死亡35%,这样大量的死亡并非是由于特别恶劣的天气,而是由于在寒冷的天气里劳累过度、暴露于潮湿和严寒 中、不合理的食物、不充足的衣物…….”。
也不 能说后勤部门从未考虑过给士兵们提供蔬菜,1854年11月4日,150吨蔬菜被先驱号运到巴拉克拉瓦,但是当船离开博斯普鲁斯时没有弄好符合英军标准的 文件,结果官员们为账单和标签争吵到食物腐烂丢进水里。从11月到3月,英国士兵每个月只能得到两个土豆和一个洋葱。拉格伦勋爵曾经命令给士兵们每天分发 两盎司大米,以对抗坏血病,但是军需部门宣称尽管有大米,但是没法分给士兵,因为士兵们没有容器携带这种非常规补给。在巴拉克拉瓦英军有大米、土豆、豌豆 和大麦,这些会给士兵健康带来很大好处的食物被军需部门拒绝,他们告诉拉格伦勋爵,这些不在他们的条例上。
坏 血病如此严重,但是却被军需部门的愚蠢行径进一步加剧,1854年12月10日爱斯基摩人号带来了278箱近两万磅酸橙,这本来是治疗坏血病最好的药物, 但是从12月10日到2月的第一个星期,这些酸橙在爱斯基摩人号上一动未动,因为军需部长菲尔德认为告诉军队酸橙已经到了不是他的职责。
塔罗其的报告中称:饼干对患有坏血病的士兵尤为残酷,他们只有忍着牙龈发炎的剧痛来吃饼干。面包可以再巴拉克拉瓦的居民手里买到,但是其价格超过普通士兵的承受能力。
菲 尔德的蠢事还有的是,他命令将生咖啡豆运到克里米亚,因为生咖啡豆不容易在运输中受潮和发霉。但是士兵们怎么对付这些东西呢?第一燧发枪团的团长这样说: 定量配额的生咖啡豆被分发下来,这只是所有不幸的笑柄。没有东西用来烘烤咖啡豆,没有工具来研磨,没有火没有糖,除非我们像马吃大麦那样生吃它。除了他们 已经做的:把它扔到泥土里,我实在想象不出士兵们还能用它做什么。决不能责备士兵们缺乏创造力,他们用炮弹来碾碎咖啡,用咸牛肉做燃料烘烤,不过随军医生 说,那些粗糙加工的咖啡实际是一种对士兵身体有害的不洁混合物。对了,菲尔德的仓库里还有2700磅茶叶,他把它们忘记了。
除 了吃的,被服供应上克里米亚战争的英国陆军也堪称灾难,克里米亚冬天很寒冷,士兵们都在自己脚上套上几双袜子,这就使原来的靴子显得小了,并且那些靴子质 量及其糟糕,在潮湿泥泞的环境中几天就会鞋底脱落,比如说2月1日第55团接受检阅,他们在一片泥泞的黑土上走过后所有的靴子底都被泥粘掉了,士兵们只能 穿着袜子继续完成检阅。后勤部门称根据女王授权制定的服役条例规定,士兵每三年配发一次军大衣和靴子。刚开始英国士兵们看到土耳其盟军从死尸身上剥下靴子 甚至抢劫墓地里的死人时吓得目瞪口呆,但是不久后他们面对穿不穿掉底儿鞋的选择时也很快加入其中。伊夫林先生当时还是一名军校学员,他花了10先令托一名 水手到墓地去找些俄国人的靴子,并对找到的东西很满意。
当 士兵们在克里米亚登陆的时候,士兵们被告知将背包留在运输船上,结果当士兵们登陆以后登陆船开走了,六个星期都没有再回来,于是士兵们六个星期都没有换洗 衣服。在潮湿的环境中士兵们穿着整天湿漉漉的衣服,裹着大衣躺在毯子上,毯子直接铺在潮湿的地面上,没有任何东西来阻止潮气对身体的侵害,几千张草垫运到 克里米亚后却没有干草填充,4万件加厚大衣和靴子随着王子号在11月14日沉没,到11月底有1.2万件大衣运到巴拉克拉瓦,但到次年1月,仅仅发放了 3000件,9000件军大衣呆在仓库里,士兵们却在寒冷中挣扎。小块地毯倒是不断运到,到1月就有2.5万条,但是没有人把它发给部队,仅仅有800条 供给了各指挥部门,因为那是给军官们使用的。归根结底,士兵们不是死于俄国枪弹,也不是死于疾病和严寒,而是死于那混蛋的官僚主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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疯狂的远征

转回来继续说皇家海军的远征,在没有其他选择的情况下,地面部队司令卡斯卡特将军经过反复思考决定把他的两个步兵团和600人的海军陆战队在航海时 借给海军充当水手,以便尽快开始这看起来遥遥无期的远征。直到11月份,舰队才最终离开了朴茨茅斯,距离部队登船已经过去了4个月。海军上将理查德.奥格 爵士作为舰队指挥,弗农上将作为总指挥。
我们说 过舰队还在港口里的时候坏血病就已经开始蔓延,横渡大西洋的航程中事态进一步发展,有484人死于疾病,其中就包括卡斯卡特将军本人,他因为使用泻盐过量 而病情迅速恶化并最终不治。卡斯卡特的死对整个远征事业是个巨大的打击,接替他的准将温特沃斯很不胜任,并且和弗农关系恶劣。
1741年初舰队汇 合了北美军队后到达牙买加,此时9000人的联合陆军中已经有600人死亡,1500人病倒。尽管坏血病和黄热病造成了沉重的损失,但是弗农拒绝仓促展开 攻势。他担心一旦自己展开登陆作战,法国舰队会从他背后发动攻势。幸运的是当地的蚊子堪称公正,也没放过法国人。法国西印度洋分舰队不久就因为黄热病造成 大量减员而不得不返回法国。看到法国人离开,弗农指挥舰队驶离牙买加进攻卡塔赫纳,此时陆军只有37%的士兵尚有战斗力。
3 月4日,英国舰队到达卡塔赫纳,弗农很有信心,法国人曾经4次成功攻克该城,分别是1560、1565、1586和1697年,没道理英国人就做不到。不 过他没有料到的是最后一次被攻克后西班牙人已经重新规划加强了城防。弗农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西班牙守军的士气和意志,他没料到西班牙人会如此坚韧。
港 口有博卡奇卡半岛和半岛沿岸一系列要塞拱卫,要运送陆军登陆就必须摧毁这些要塞或者派陆战队去占领它们。3月9日,奥格率领阿米莉亚公主号、诺福克号、拉 塞尔号、什露丝波利号战舰炮击最外侧的圣雅各和圣菲利浦要塞,并迫使他们投降。第二天温特沃斯的陆军在迪拉鲍姆巴登陆。但是登陆以后温特沃斯却不知道自己 该干什么,他的部队除了挖掘壕沟设立营盘外无所事事,好像只有等待西班牙人进攻是他们要做的。弗农本来等待温特沃斯夺取其他剩下的海岸炮台好让自己的舰队 能够炮击港口,结果发现温特沃斯什么都没做。盛怒的弗农派出四艘战列舰去炮击圣路易斯堡,结果证实了一个真理,军舰无法压倒由勇敢坚定士兵守卫的要塞。一 阵猛烈地炮击后要塞毫发无损,呃,不能说毫发无损,用罗德里克.兰多姆的话说:
在 连续炮击要塞4个小时里,我们不断地操作战舰转向,一边又一边的倾泻我们的舷炮,但是第二天敌人的要塞还在猛烈还击,从早上又持续炮击到下午,直到来自博 卡奇卡的敌人火力减弱,到黄昏时敌人的炮火完全被我们压制,我们在要塞上打开了一个缺口,大小仅能容许一只中等大小的狒狒通过,如果它能找到办法爬到那儿 的话。
尽管弗农宣称它已经被压制,但是自己的博伊恩号、汉普顿号、弗雷德里克号都被严重毁损,佛雷德里克号尤其严重,几乎丧失了航行能力。
弗农断定此次攻势已经失败,剩下的就是撤退了。4月14日英军决定撤退,陆军再次登船,结果碰到了连续的逆风天气,舰队不得不滞留在传染病盛行的热带海岸整整十天。水手中开始流传霍西尔灾难性远征的故事,毕竟当年的幸存者中还有人在现在的军舰上服役。
卡斯卡特勋爵为远征准备了医院船和医生,但是他远没有料到会有如此多的病人,以致医生面对大量的病员束手无策。罗德里克.兰多姆描绘了在这些可怕日子里的生活,食物很糟,水却严重不足:
5 个星期里,食品和水都是由一名司务长按定量每天分发给每个人,我们都变得虚弱无力。在太阳直射的热带,体液消耗的如此之大,一加仑的水很难满足24小时的 需要;我们的食物中包括腐烂的咸牛肉,水手们都叫它爱尔兰马肉,新英格兰的腌肉兼有鱼和肉的味道,虽然它既不是鱼也不是肉;每片饼干都像钟摆一样在盘子里 移动,它们自己有动力,就是那些居住在里面的无数虫子。按吉耳发放的黄油尝起来就像润滑油。
最 糟糕的是温特沃斯不愿意去屈尊请求弗农的帮助,成百上千的陆军士兵无人医治,而海军的随船医生却闲的用咸牛肉雕刻航海纪念品。水手们被陆军对待死者的方法 吓得魂飞魄散,陆军不像海军那样在海葬前用裹尸布把尸体裹起来并在足踝上拴上两个炮弹让他沉入海底,而是直接把尸体扔到船舷外面。船队因为无风而静止不 动,结果尸体就在大家的眼皮底下被鲨鱼撕扯被海鸟啄食,残尸碎块在军舰附近飘荡。整个舰队都被尸臭和疾病包围,疫病迅速在船上蔓延开来,当最终舰队等来顺 风离开卡塔赫纳之时,9000名陆军士兵只剩下1700人还能勉强工作,而其中来自英国的已经有90%死于疾病,这次行动和之后1746年围攻哈瓦那之战 让协同作战的北美志愿军们看到了大英帝国对美洲鞭长莫及之势,很大程度上增长了他们独立的勇气。
弗 农需要把责任加到承担责任的人身上,显然在伦敦他更有发言权,他汇报说海军已经夺取了要塞给了西班牙人沉重的打击,而温特沃斯是一个不成功的不合格的指挥 官。雪上加霜的是,在朴茨茅斯,温特沃斯给陆军部的信被送错了地方而延误,而弗农的信却以最快速度送到了海军部,于是温特沃斯成了整个行动失败的替罪羊。

业余设计的结局

说过这些灾难性的远征咱们再说说皇家海军建造过的那些蠢货军舰,总体上来说皇家海军是保守的,虽然皇家海军一向是船坚炮利,长期引领海军发展的方 向,但是引领潮流就要尝试新事物,但是技术进步就意味着现有武器的过时,就意味着大笔开支要用来更新装备,这对于拥有最庞大舰队的皇家海军来说压力尤其巨 大,所以皇家海军相当一段时间里是落后于其主要竞争对手法国海军的,例如所以七十四炮战舰、铁甲舰、螺旋桨推进、后装大炮等等。
海 军检察官威廉.希孟兹在1837年曾经断言螺旋桨不可能用在船只上,他认为即使螺旋桨有推动一艘船的动力,但是安置在船尾的螺旋桨将会影响舵的使用,导致 无法操纵。后装式大炮在19世纪60年代就在陆军中服役了,但是海军一直为他们的前装炮而骄傲,那是他们从德雷克到纳尔逊一直借以扬威四海的武器,所以他 们就一直抱着前膛炮不放,即使大炮越来越大装填起来越来越麻烦也是如此。由于线膛炮的炮弹越来越大,人工装弹已经不可能,而前装炮的装弹机构显然要使装填 手冒着敌人的炮火工作,为此在刚毅号上皇家海军就设计了一个装甲堡,大炮发射后就退回装甲堡内,借助那里的水压装弹机装弹,问题是刚毅号就装了一门重达 80吨的16寸大炮,这么慢的射速根本无法保证阻止敌舰靠近用他们较小口径的舰炮攻击自己。当然更可怕的是前装炮在装填时的危险性,此时火炮已经装备了触 发引信的爆破弹,这就使得从炮口向内推送弹丸变得很危险,1879年宙斯号果然发生了惨剧,1879年1月2日,在埃斯米德湾进行火炮训练的宙斯号正在进 行装弹工作,它的主要武器是一门12寸口径30吨重的乌尔维奇前装炮。一枚爆破弹在装填过程中爆炸,炮口被炸裂,2名军官和9名水兵被炸死,另有35人受 伤。海军调查委员会调查指出填弹装置的压力太大,导致在填弹过程中对火药施加的压力太大是爆炸的原因。
装甲舰和后膛炮一样,也是在法国压力下才被接受的,1859年下水的光荣号迫使皇家海军从木制战舰向铁甲舰转变,但是这时的装甲舰是个彻头彻尾的新事物,毫无经验可循,于是一系列怪物出现了,这其中最危险的就是船长号。
船 长号的设计者是年轻的设计师科博.菲普斯.克勒斯,他极力提倡低平干舷舰型和旋转炮塔,与之类似的就是美国内战中的那两艘铁甲舰,现在我们知道低干舷那种 设计在风浪中是极其危险的,但是当时还没有先例。虽然受到海军部首席造船师瑞德的反驳,但是克勒斯仍然决定自己造一艘战舰来证实他的设计比瑞德设计的君主 号要好。
在麦斯.拉尔德的帮助下他私下设计了一 艘名叫船长号的战舰,这也是皇家海军有史以来唯一一艘由私人设计并建造的战列舰。瑞德谴责克勒斯是个一无是处的业余设计者,但是公众却不这么看,似乎每个 人都想看到海军部受到羞辱。不仅大众支持克勒斯,皇室看起来也很赞许他的工作,艾伯特亲王尤其对克勒斯的旋转炮塔青睐。在他死后,维多利亚女王授予了克勒 斯最高荣誉,赠送他一尊艾伯特的半身像,以此表示对他的继续支持。当然我们知道旋转炮塔是战舰发展的方向,不过当时保守的海军部却认识不到这点。
不 久政治开始介入,舆论和民众支持诱使海军大臣休.查尔德兹也加入到支持者当中。当船长号下水的时候它得到广泛的赞誉,被认为是皇家海军最好的战舰。舰长 320英尺,但是它的干舷很低,君主号干舷高14英尺,而船长号只有8英尺6英寸,就是这个高度还是后来制造中出现失误造成的,其原始设计只有6英尺8英 寸,也就是只有2米。当然海军也看到了这个危险,他们要求做倾斜稳定性实验,但是令人吃惊的是结果非常令人满意。可是有一点他们没注意到,此时还没有按装 炮塔。船长号的两个装甲炮塔内又被安装了4门重达25吨的大炮,另外还增加了3个三脚桅,增加了这些之后战舰的重量大大增加。然后令人惊讶的是在随后的航 海测试中船长号表现良好,1871年在比斯开湾的火炮实验碰到了大风浪,它仍然完美的完成了测试。海军上将西蒙兹记录到:它是一艘令人生畏的战舰,我相信 以它的装备,足以摧毁一个中队的旧式战舰。克勒斯本人也得意的写到:它就像座头鲸一样庄严而稳定的在海面上散步。不过他的好运也就到此而至了。
第 三次试航在9月,克勒斯随同战舰一起穿越比斯开湾。他非常希望英吉利海峡舰队司令米尔恩海军上将能够在船长号上逗留一夜,但是上将明智的拒绝了邀请。9月 6日午夜,气压表飞速的下降,这意味天气将异常恶劣。船长号跟在米尔恩旗舰沃顿勋爵的后面。当风刮起来的时候,他开始向右倾斜。不久暴风雨袭来,沃顿号上 已经看不到船长号的红色信号灯。两个小时后,云开雨住,月光重新照在海面上。沃顿号的瞭望手注意到船长号并不在它的位置上。当黎明到来时,视线更加清晰, 人们发现船长号踪影皆无,于是大家猜想他可能是沉没了。米尔恩立即命令舰队搜寻幸存者,但是仅仅救起来18名幸存者。
根 据他们的报告拼凑出船长号最后时刻,午夜过后战舰迅速倾斜,“18度、23度、28度!”海水迅速进入船舱,战舰开始沉没。“海水猛烈拍打在舰体上,水面 漂浮着白色的泡沫,钢铁发出痛苦的吱嘎声。”锅炉舱里锅炉工的遭遇尤其凄惨,先是炉门承受不住侧向重力而破裂,燃烧的煤块像火雨一样扑向他们,当涌入的海 水和炽热的煤块遭遇,锅炉舱里立即变成了蒸笼,蒸汽撕扯着他们的皮肉,这些人没有一个能逃离这可怕的地狱。
由 于担心暴雨中的救生艇超载,舰长伯格恩放弃了逃生的机会。500人在灾难中丧生,包括舰长伯格恩和设计者克勒斯。军事法庭的调查显示战舰的设计存在重大缺 陷,在1906的无畏号之前,船长号的长宽比最大,但是却装备了远超过无畏号的操纵设备,作为早期蒸汽战舰,它还保留了船帆,船帆在狂风中增加了船体的不 稳定性。法庭最后认为该战舰在海上航行很不稳定,仅仅能作为近岸海防舰,舰的上部过于沉重,它的建造是个错误,是服从舆论去反对海军部造成的重大错误。法 庭的判决无疑警告那些将来可能挑战海军部战舰设计师权威的私人造船师。
不过克勒斯也不是一无是处,他的旋转炮塔就成了日后战舰的标准,12个月号瑞德设计的蹂躏号下水,蹂躏号就采用了克勒斯的炮塔设计,海军部为此向他的遗孀支付一大笔专利费。


看谁沉得快

像船长号这样彻底失败的设计是很少的,大部分沉船事故是由于操作人员的失误和船自身的设计问题共同作用的,例如玛丽玫瑰号。
玛丽玫瑰号的沉没与瑞典的瓦萨号不同,其设计有一定的缺陷但是主因还是舰上混乱指挥,这艘1536年在朴茨茅斯开工建造的战舰是当时都铎王朝的骄 傲,排水量达到700吨,船员定员415人,装备有91门大炮,50支火绳枪和250张长弓,还可以搭载几百名登船步兵。玛丽玫瑰号是西班牙式多桅帆船船 型,还保留了高大的船艏楼和船艉楼,这对它的的稳定性是个巨大的威胁。1545年7月英法爆发战争,法王佛朗西斯一世打算入侵英国本土,为此他组织了一支 拥有235艘战舰和30000名士兵的大军,由海军上将克劳德.安奈波尔指挥。
战 争开始之前双方就不断遭到厄运,首先倒霉的是法国舰队。7月6日,安奈波尔在旗舰800吨的卡拉昆号上举行盛大的宴会,大批宫廷贵妇都来参加这场出征前的 宴会。舰上的厨师碰翻了火炉,很快大火就席卷了甲板,火药在大火中剧烈爆炸,炸死了大半的船员,安奈波尔幸运的从火中逃生,把他的司令旗到另一艘战舰情妇 号上,为了避开燃烧爆炸的卡拉昆号,他命令舰队拔锚离开港口,但是情妇号在出港的时候搁浅了。安奈波尔没有被厄运吓倒,他继续呆在这艘受损的军舰上,结果 情妇号由于进水过多在怀特岛外倾覆了,安奈波尔第二次死里逃生。
英 国方面也没好到哪儿去,海军上将乔治.凯瑞坐镇旗舰玛丽玫瑰号率领英国舰队从朴茨茅斯起航去迎击法国舰队。英王亨利八世和他的妻子玛丽.凯瑞都赶来在岸上 送行。当时英国为了迎战法国军队,从各舰队抽调精兵强将,记录显示玛丽玫瑰号上一半的水手都是富有经验的海员,不过英国有一句谚语:太多厨师做不好一道 汤。显然太多有经验却没有磨合形成默契的水手也操纵不好一条船。
当 玛丽玫瑰号驶出朴茨茅斯港经过索斯西城堡时,岸上的人注意到这艘船有点不对劲,它看上去有些倾斜,一侧的炮口几乎贴到了水面。虽然天气很平静,但是军舰在 升帆的时候却一片混乱,大家注意到凯瑞上将居然也在拉帆索的人之中。马太.刚桑号的舰长,乔治的叔叔格伦维尔爵士问自己的舵手玛丽玫瑰号是不是出了什么麻 烦?舵手告诉他如果那艘军舰一直这样倾斜的话就会有翻船的危险。格伦维尔向玛丽玫瑰号大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乔治回答他:有些恶棍我实在管不了了。
出席送行的西班牙大使记载道:它被风吹的有些倾斜,而海水灌进了最低一排炮口,这些炮口不应该敞开的,但是在鸣放出港礼炮后却一直没有关闭。船上的500人在落水后只救上来25-30人。
玛 丽玫瑰号沉没的时候实际上700人,其中有几百名步兵,携带着长矛和盔甲。舰上很拥挤,海员们难以正常进行工作,当风使军舰倾斜时,船上的乘员纷纷倒向一 侧,使原有的倾斜加剧。大炮也许也松动了,导致了更大的负荷不平衡,海水灌入了敞开的炮口。玛丽玫瑰号的上甲板外侧安装有木架,木架上罩着拦网,这项用来 防止敌人登船的设备在沉船时却变成人们逃生的障碍,有机会逃生的人很多被它缠住而溺水。事故调查报告上说舰体因负载过重而失去平衡,指挥官对船员们失去了 控制,对帆的提升操纵不当。人员的装备和大炮又增加了额外的负担。最危急时刻凯瑞对船员失去控制只是个猜测,但是当舰长不得不亲自去拉绳子的时候,也说明 他已经失去了对舰员的约束。
玛丽玫瑰号沉没的很 快,但是比起1782年8月29日沉没的皇家乔治号来说它沉没的还算慢,它的沉没之快简直令人瞠目结舌。朴茨茅斯的一位妇人给她的朋友写信说起这件事情: 事发时我正凝视着窗外平静停泊的舰队,那艘大战舰非常醒目。当我低头看我的信并写下一个句子前,海军上将的旗帜还在微风中倦怠的飘动。但当我再次抬头望向 海面时,皇家乔治号居然不见了,一切看起来还像刚才那样平静,这不禁让人疑惑,这是怎么发生的?
皇 家乔治号是英国仿造的第一批法式74炮战列舰,英国人长期沉迷于海上君主号这样的超级战舰,实际上那种三层炮甲板100门大炮的“镀金恶魔”(荷兰人语) 在战斗中效果并不太好,他们更多时候是停在港口里等待一场海上决战的机会,但是在它们的一生里这样的机会也不过区区几次,胜利号就是这样的一等战舰。这种 74炮战列舰被成为无敌的战舰,虽然它不像它的名字那样强大,但是还是令人生畏的,1745年法国的一艘74炮战舰成功击败了3艘英国战舰,但是后来英国 人调动14艘战舰终于俘获了一艘74炮战舰并把它拖回朴茨茅斯,战舰的设计引起了极大地兴趣和推崇,安森勋爵多次建议海军仿造,终于在1755年第一批仿 造的74炮战列舰下水,其中一艘就是皇家乔治号,它在1756年下水。从吨位上来说它超越了海上君主号,成为当时皇家海军建造的最大的一艘战舰,为了建造 它消耗了100英亩林地里的3840棵英国橡树,总计花费65274英镑。在它刚建成的10年里它活动频繁,1759年它跟随爱德华.霍克上将取得了基波 龙湾海战的胜利,那次战役中皇家乔治号单舷舷炮齐射,一举击沉拥有70门大炮的法国战舰优越号。
之 后的15年里皇家乔治号一直处于病休状态,它一直在和寄生在船体上的凿船虫作斗争,这种生物在船体木材里凿了足足1英尺长的洞。皇家乔治号从下水到沉没前 26年的时间里航行的时间一共只有59个月,虽然木制战舰时代船的续航能力很有限,但是这些船蛆对它的危害确实太严重了

因为舰队正在准备两天后起航,因此船上挤满了船员的家属,主要是妇女和孩子,这些妇女都带着传统的婚礼花环,这个标示是妇女们登船看望她们丈夫的通 行证,因为逃兵严重,因此远航前禁止水兵登岸,所以这些探望者中有部分并非正经人而是“品格败坏的女人”。除了探望者还有些是追讨坏债的放债者,以及兜售 商品的小贩,此时的战舰甲板更像一个贺加斯绘画中的酒吧街巷,而不像皇家海军的战舰。另一个重要因素就是军舰当时正在维修它的铜制船底,为此两舷的大炮被 移动到一舷,人为造成一定的倾斜,以便工匠们能够对原来隐没在水线下的铜皮进行更换。如果底层炮甲板的炮口能够完全关闭并堵住的话,即使现在船上承载了过 多的补给品和额外的参观者也仍然是安全的,但是这些炮窗并没有被完全关闭,反而被作为就进补给的通道,此时应该监督舰上工作的三个官员:舰长、枪炮长何水 手长当时居然都不在舰上,尽管休假已经取消,他们却仍然呆在岸上。
水 手詹姆斯.英格拉姆目睹了随后发生的事情,大约早上9点刚过,一艘驳船装满了远航配备的朗姆酒靠上了皇家乔治号,驳船用缆绳和战舰连接在一起,英格拉姆和 其他一些船员被命令去卸货。一些水手跳上驳船,将沉重的朗姆酒桶通过底层炮窗递进战舰,从而避免从甲板上吊运,尽管这是水已近从炮窗溢进船舱,但是没有任 何人想到危险,倒是船上的老鼠敏感的感觉到了危险,大大小小的老鼠开始慌忙逃窜,人们却没有意识到危险何在。
所 有的酒桶都被就近堆积在左舷,从炮窗溢进来的海水开始进一步加大船只的吃水,此时正是潮水最大的时候,海水开始加速涌入。一个木匠警觉起来,跑到后甲板向 值班上尉摩尼斯.霍林波里发出警告,这位长官却用难听的话打发了木匠,几分钟后木匠第二次警告,要求调整一下舰体姿态,因为涌进来的海水越来越多了,可是 霍林波里是个有名的坏脾气,并且他军官的“自尊”也不能让他接受一个木匠的指导,于是他回答:该死的,先生,如果你能将这艘军舰管理的比我更好的话,不如 让你来当指挥官好了!随后霍林波里命令一个鼓手敲鼓以提醒水手们将船平衡。然而这个鼓手刚刚执行这个命令皇家乔治号就倾覆了。英格拉姆是少数几个幸存者之 一,当时他正在军舰外侧的驳船里。
不过最令人瞠 目结舌的是法庭的判决:法庭认为这艘军舰没有倾斜,舰长、军官以及全体船员都尽力在警报发出时实施了救援措施并努力纠正军舰的倾斜,在法庭看来,从警报拉 响到军舰沉没的短暂时间里,军舰舰体框架的重要部分已经垮掉了,而唯一能对此作出解释的是大部分木头已经腐朽,舰长、军官和造船商都被宣告无罪。
这 里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舰体已经垮塌,不过是用一个理由来掩盖人们灾难时的无能,毕竟面对一具残骸一个最简单的解释编造一个理由。实际上就是皇家乔治号过 度倾斜了,而且海水通过炮窗涌入了船舱,增加了船体的倾斜,直到整艘船失去平衡,在海水涨潮的情况下还允许通过炮窗运送沉重的货物,而炮窗当时离海水已经 如此之近。虽然法庭没有判决舰长沃格霍恩有罪,但是他之后再也没有进入现役直到1787年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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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老兵

皇 家海军的舰长通常来说是称职的,但是我们以前说过其中有些人具有精神疾病症状,在维多利亚时代老年痴呆恐怕比精神疾病对海军危害更严重。1840年调查结 果显示当时海军中将以上军官中90岁以上一人,80-90之间7人,70-80岁的25人,65-70岁之间7人,65岁以下的仅有一人。1867年英国 海军资深上将威廉.波尔斯爵士曾经跟随纳尔逊参加过哥本哈根之战,普洛夫.派瑞.沃利斯爵士参加过1810年的西班牙战争,约翰.布尔兰上将更胜一筹,他 是1777年玛德岛战役的英雄。没有任何能力或健康测试能够更改这个指挥次序名单,只有死神才能做到这一点,可是拿破仑战争之后英国皇家海军几乎没什么战 斗,而疫病似乎对这些久经考验的老将们无效。1815年时皇家海军急剧扩张,大批舰长被提拔,结果战争结束后他们不得不去领半薪,而皇家海军的传统是除非 舰长死亡或者丧失名誉就不会被解职。这就导致他们不得不在没有战争的时代保持原军衔直到死。有人做了47年中校,有人当了60年上尉,还有当了61年上 校,以及最可怜的一个当了64年司务长的。

法国的大旅馆

前面有人问英国水兵的生活条件那么差是不是其他国家也同样呢?答案是否定的,至少法国水兵的生活要好得多,同时期的法国军舰一般来说舱室更高大,光 线更充足空气流通性更好,英国船员们吃的是味道可怕的咸牛肉和硬饼干而法国人则能吃到热腾腾的食物和新烤的面包。在远航中,法国人在盒子里种植绿色蔬菜, 虽然这只是供应军官的,但是至少它可以减少决策层不会因为缺少维生素而造成智力下降,法国人的问题不是指挥官的智力问题而是他们缺少决战的勇气和信心。
19 世纪80年代英国造出了船长号这样的自杀武器,也造出了维多利亚号和无比号这对大拖鞋,它们都是低干舷的单炮塔战舰,火炮口径高达16.25英寸,炮管寿 命却只有75发。法国人没有像英国人那种狂热追求战斗力,他们走了自己一贯的重视居住条件的路线,结果造出了四艘大旅馆。19世纪80年代法国的战舰设计 朝令夕改,经常对设计进行修改,最后造出些不伦不类的怪物来。例如马真塔号,原设计方案排水量9800吨,沿轴线布置3们13.4寸主炮,最高时速 14.5节,战舰刚刚铺龙骨又决定将武备改为两门13.4寸炮和两门10.8寸炮,炮塔呈菱形排列。两年后军舰即将下水时有决定改成4门13.4寸炮,这 自然增加了军舰的排水量,因为需要增加锅炉来保证航速达到新指标16节。增加锅炉舱的面积就不可避免要挤占其他用途的舱室,于是法国人干脆把大多数船员舱 都安排在上层建筑里,这就不得不增加上层建筑的体积。结果最后完工的马真塔号超重300吨,并且由于大量的上层建筑而面临重心偏高,它被称为中世纪的哥特 式教堂,防护带上方建起一座40英尺高的三层城堡。最直接后果就是马真塔号不能高速转弯,否则船身就可能倾斜以致倾覆,因为船身只要倾斜超过5度装甲带就 会全部没入水下,使船陷入危险,超过15度的倾斜就将淹没锅炉房并导致沉没。
法国人对此的回答是令人惊讶的:一艘军舰的一生只会投入一次战斗,其余30年便不再使用。上层建筑在战斗中令人讨厌,但是它却可以改善船员们30年的日常生活。(我对于法国人五体投地)
法国人的观点虽然奇特但是他们的这几艘大旅馆确实如他们所预料的那样直到退役也没有机会经历战火,却让法国水手们享受了舒适的食宿。

自杀俱乐部

皇 家海军的废柴军舰中还有费希尔指挥下鼓捣出来的那些战列巡洋舰和嘘嘘巡洋舰,不过大家恐怕已经早已熟知,所以也就不再废话了。费希尔曾经梦想造一艘超级战 列巡洋舰无双号,幸好他没成功,那计划中的怪物长1000英尺,比德国战列舰长一倍,还要装10门20英寸大炮,最高时速要求达到35节,排水量控制在4 万吨,幸好日德兰海战中战巡的惨景动摇了他的决心,否则胡德号的悲剧还要大上一点。除此之外费希尔还制造了装备12英寸火炮的潜艇,到1918年他致力于 建造一艘装备18英寸或者20英寸火炮,排水量3万吨的潜水战列巡洋舰。一句话,他已经入魔了。
一 战时期的英国潜水艇部队即使没有费希尔掺和也已经很惨了,要是他掺和就更惨了,他和海军建设部长迪伊恩考特两个合伙弄出的K级潜艇以自杀俱乐部著称,这些 使用蒸汽轮机驱动的两烟囱潜艇一共只向一艘敌舰发射过鱼雷结果还没爆炸,但是其自己的损失却令人咋舌。第一海军大臣费希尔想要一艘水面速度达到20节的潜 艇,排水量要达到E级潜艇的3倍,能够跟上舰队的舰队潜艇。迪伊恩考特告诉他那就必须用蒸汽轮机驱动,蒸汽轮机的烟囱要在下潜时能够封闭。
格 洛.凯斯准将认为这种观点是荒谬的,之前的战斗显示潜艇参与海战充其量只是娱乐行为,最坏的结果是成为累赘。受制于观察条件英国潜艇已经三次把英国军舰当 做德国军舰并试图攻击他们,幸好他们从未打中过。凯斯说潜艇已经证明它们无法让人相信它们能与水面舰艇协调工作并照料好自己。费希尔可没把他的话当回事 儿,他下令建造14艘蒸汽轮机动力的潜艇。K级潜艇无疑是那个时代最大的潜艇,排水量2600吨,比当时最新式的驱逐舰都大,配备有两门4英寸火炮,一门 3英寸火炮,两个烟囱高达5英尺。更重要的是它价格昂贵,前7艘潜艇花了600万英镑。K级潜艇躯体上有太多的孔洞,这些孔洞在潜水时都是潜在的危险,危 险还不止于此。
K3艇在第一次水面试航的时候基本正常,除了锅炉舱的工作人员被破裂水管中喷射的沸水煮熟、一艘英国巡逻艇向它开炮以外。当它进行 潜水实验的时候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当时未来的国王乔治六世也在海军服役,居然还跑到这艘前卫潜艇上参加试航。结果K3艇一下潜就失去了控制,一头栽进 了斯托克斯湾的淤泥里,艇尾露在海面上,螺旋桨疯狂的旋转。幸运的是没有人伤亡,它很快浮出了水面。
1917 年1月,K3艇加入斯帕卡湾的大舰队,第一次出海就碰上了大浪,海水灌进烟囱熄灭了锅炉,并使锅炉房积水达四英寸,靠着辅助柴油机才勉强回到基地。K13 的艇号不吉利,结果也是如此,1917年1月29日,K13在加伊尔湖进行潜水测试,结果沉下去就浮不上来了,营救结果是仅有艇长赫伯特得救,25人丧 生。
第一批13艘K级潜艇在试验时都碰到过麻 烦,K2艇发生过爆炸和火灾,艇内没有灭火器,潜艇不得不浮在水面上,用人链一桶桶的传递海水去灭火。K6在下潜试验中也出现上浮不能得故障,幸好最终修 好了压缩空气系统重新上浮。K4艇搁浅,K14艇漏水。尽管有这些问题,但是海军部为了维护他们的名誉不得不隐瞒真相,进行“习惯性的自我欺骗”。
在 斯卡帕湾最天真的二等水兵也知道K级潜艇不适合作战,一艘下潜需要5分钟准备的潜艇和其他只要30秒的潜艇哪个更容易被击沉谁都清楚,更不要说K级潜艇的 蒸汽轮机需要15-20分钟才能上压。K级潜艇的服役如同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或者地狱之门。1917年六月第12潜艇支队和驱逐舰支队一起参加了一次代号 BB行动计划的反潜行动。结果10天里英军没有击沉一艘德国潜艇,反倒是K7被误认为是德国潜艇遭到两艘英国驱逐舰的反复攻击,费劲浑身解数才勉强上浮逃 脱的K7艇发现了一艘德国潜艇,向其发射了一枚鱼雷,击中其舯部却没有爆炸,K7艇又发射了一枚鱼雷结果射失了,德国潜艇见势不妙紧急下潜,这是K7所无 法做到的,面对隐蔽的敌人K7不得不高速脱离。K2艇在行动中失去了联系,菲尔岛灯塔称看到它触雷沉没,于是K2被判断为损失。两天后的深夜一艘不明身份 的潜艇进入斯帕卡湾,整个舰队都恐慌起来,当然这是安全返航的K2。K1艇在作战中搁浅,艇长声称老鼠把他的海图吃掉了一部分……几个月后K1艇被K4艇 误判发射的鱼雷击中,严重损毁的K1不得不被凿沉。
海军少将欧内斯特.莱伊尔这样评论自己在K级潜艇服役的经历:K级潜艇唯一的好处就是它们永远不会和敌人交战。其实他的话并不准确,同敌人交战恐怕不是最危险的,对K级潜艇来说跟大舰队一起出航更危险。
1918 年2月K级潜艇跟随贝蒂上将的舰队进行E.C.1号计划,莱伊尔在巡洋舰伊莎瑞尔号上指挥第13潜艇分舰队的5艘K级潜艇。13分舰队跟在战巡英勇号之 后,后面5英里外是第二战列巡洋舰队的4艘战巡,再后面是无畏号带领的第12分舰队的4艘K级潜艇,夜色晴朗,大海一片宁静,看起来不像会发生什么麻烦的 样子。
峡湾中有8艘武装拖网渔船正在扫雷,它们 根据需要停止了通讯联络,因此双方都不知道彼此的存在。一阵薄雾使第13分舰队的潜艇暂时失去了和伊莎瑞尔号的联系,当K级潜艇们重新看到伊莎瑞尔号的桅 灯时他们迷惑了,海面上又出现了几艘武装拖网渔船闪烁的航行灯。K14艇舵堵塞了6分钟,它不得不停下发动机以避免自己在海面上打转。突然后面的K22艇 以19节的航速一头撞上了K14艇,现在K22和K14艇也亮起了闪烁的灯火。
第 二战列巡洋舰队的四艘大舰看不到K艇上信号兵用轻便信号灯发出的信号,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第一艘澳大利亚号安全通过了碰撞地点,然后设法通知了一艘驱逐 舰去查看情况,战巡编队中的最后一艘不屈号就没那么好运了,它径直撞在K22号上。莱伊尔试图指挥剩下的K级潜艇进行救援,但是他的潜艇不适合做任何快速 机动,澳大利亚号带领的第二战巡分舰队侥幸以几英寸的距离没有撞上K12.后面无畏号引领的4艘K级潜艇就没有那么幸运了。无畏号撞上了K17,使它旋转 着沉入海底,K4艇被K6撞成两截,K6也差点被它拖下水。正当莱伊尔指挥折回的伊莎瑞尔号和K11疯狂努力营救被毁损和下沉的K级潜艇幸存人员时,舰队 最后的第五战列舰队及其护航驱逐舰横穿出事海域,把幸存者们冲走或切成了碎片。
幸 存的K级潜艇也没啥好下场,1921年1月20日,K5艇在演习时沉没,成员无一生还。6个月后K15沉没于朴茨茅斯。从加伊尔湖里打捞出来的K13改用 K22的舷号,可惜K22也是个不吉利的号码,它最终也难逃一劫,1921年它在苏格兰西海岸外,在两个烟囱都打开的情况下潜入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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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摆乌龙

皇 家海军打了那么多仗自摆乌龙这种事儿当然少不了,最糟糕的是被自己发射的武器击中了,这样的武器不多,鱼雷就是其中一种。1942年3月29日特立尼达号 护送PQ13护航队,遭到3艘德国驱逐舰袭击,北极航线异常寒冷,浪打在甲板上立即就冻成了冰。进过一番交火后特立尼达号占据了有利的雷击位置,向Z26 号发射了3枚鱼雷,结果其中两枚被冻在发射管里,唯一发射出去的那枚的陀螺仪也被冻住,它在海水里四处乱窜一阵后居然折返回来击中了特立尼达号的舰舯,特 立尼达号好不容易才进入摩尔曼斯克进行修理。与特立尼达号相比1879年智利装甲舰瓦斯卡尔号要幸运多了,它的时代鱼雷跑的太慢大家还有应变的机会。那次 瓦斯卡尔号和秘鲁战舰阿伯陶号遭遇,指挥官格劳上将想要实验下新式武器鱼雷,他在距阿伯陶号200码的地方发射了一枚鱼雷。结果,神啊,鱼雷跑了100米 后居然调头转了180度后跑回来了。瓦斯卡尔号上的船员吓得四处躲闪,幸亏船上有个勇士迪亚斯.埃塞孔中尉,他一看情势危急就噗通跳下海,迎着鱼雷游过 去,看着鱼雷到了跟前,双手猛地一推,鱼雷居然就被推得再次转向擦着瓦斯卡尔号远去。
自摆乌龙的事儿皇家海军自然是没少干,相对来说识别不易的潜艇最容易发生这种事儿。1939年9月战争爆发的第一个星期皇家海军就损失了一艘潜艇, 当时5艘英国潜艇配合英军在挪威的登陆行动,他们组成了一道潜艇巡逻线,这一史实各位要是玩过猎杀潜航2就一定很熟悉,那是第二项任务。每艘潜艇负责12 海里,海牛号在第四巡逻区,海神号在第五巡逻区,起初他们保持着良好的通讯,但是不久海牛号迷航,进入了海神号的巡逻区。9月10日午夜,海神号的值班军 官在潜望镜里看到了一艘不明身份的潜艇,他通知艇长斯蒂尔少校到驾驶台来,其他艇员进入战斗位置。斯蒂尔曾经想到可能是海牛号,但是他很快否认了自己的想 法,因为下午时他曾经和海牛号联络过,并明确了自己的巡逻区,现在这艘不明潜艇已经偏离海牛号的巡逻区6海里。
斯蒂尔马上进入一级警戒,命令鱼雷 舱设定好鱼雷角度,同时命令用灯光信号进行口令查问,但尝试了两遍后那艘潜艇没有答复。于是斯蒂尔命令发射信号弹,三发绿色信号弹照亮了夜空,但是对方依 然没有作出答复。斯蒂尔已经做了他所能做的各种尝试,但都没有回应,他由此判断这一定是德国潜艇。他立即命令向那艘不明潜艇发射了两枚鱼雷,随后传来了两 声爆炸声,该目标很快消失了。
两名幸存者游向海 神号,当他们被救起时很难想象海神号艇员的震惊,他们从海里救上来竟然是海牛号艇长伯尔曼少校和另一名水手。不管在当时还是在之后,都没有人责怪斯蒂尔少 校的开火命令,令人困惑的是海牛号为何对海神号所发出的信号没有反应。答案是不幸和失职共同造就这一灾难。
当 海牛号闯入海神号巡逻区时,伯尔曼仍然认为自己在自己的巡逻区内。当海神号发射信号弹进行联系时,伯尔曼被叫到围壳指挥台,他想发射信号进行回复,但是信 号枪卡住了。在指挥台的中尉曼雷声称已经回复了海神号的信号,但是伯尔曼并不相信,在他命令用灯光进行联系时鱼雷已经集中了海牛号,伯尔曼被爆炸的气浪抛 进海里。
没什么好解释的,海神号的行为无可挑剔,由于运气不佳和指挥台军官的马虎大意致使海牛好葬身海底。在战争中没有人会给你第二次机会,海神号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情。


英勇的法国人

与海牛号相比1916年被击沉的英国D3号潜艇就要倒霉的多。1916年3月7日D3号离开戈斯波特港在英吉利海峡进行反潜巡逻,他的任务时间为一周,但是当他的任务接近结束时却碰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敌人”。
3 月12日早晨法国反潜飞艇AT-8从加莱克弗尔机场起飞,沿着海岸线飞行搜索德国潜艇。海峡上有薄雾,能见度不高,指挥官赛特.诺曼在1600英尺高度观 察到一艘潜艇,他立即命令飞艇全速前进,接近对方。他从上空俯瞰,没有发现任何识别标志,当飞艇飞过潜艇上方时,从潜艇尾部飞出几支火箭,向飞艇飞来。法 国人认为他们受到了攻击,那艘潜艇很明显是德国潜艇,正在试图用火箭攻击脆弱的飞艇,飞艇上的人都没有意识到那些火箭可能是用来证明身份的信号火箭。
法 国人立即用机枪对潜艇进行射击,使得潜艇停止发射火箭并开始下潜,看到这些情况更坚定了诺曼的判断,他命令飞艇回转并扔下了两枚70磅的炸弹,但是没有击 中目标,法国人再次进入攻击航线,投下了4枚炸弹,正中潜艇。潜艇被迫上浮,一些人爬出来跳到海里,然后潜艇迅速下沉。幸存者们在海水里挣扎,诺曼将飞艇 下降到60英尺高度,向正在海水里挣扎的4个人喊话,但是他们的答复让他震惊:他们是英国人。他马上扔下救生筏,并呼唤附近的法国军舰来救援,但是当法国 驱逐舰台风号赶到时那些落水者已经冻死了。
这是 由于沟通不及时而造成的悲剧,英国潜艇使用的识别符被清晰的绘制在潜艇前甲板上,但是法国人却并不知道这些识别符号。当法国飞艇飞过来是英国人已经认出它 是法国飞艇,所以并没有作出防御措施。但是他们的信号火箭发射方向吓了法国人一跳,他们误将其当做攻击武器,而法国人的机枪射击迫使英国人除了下潜外别无 选择,而对法国人来说这是个结论性的证据,当然最糟糕的是这次法国人的攻击准确而致命,远超他们在战争中攻击德国潜艇的战绩。(我突然理解了巴顿的名言——我宁可前方多个德军师也不愿意后方多个法军师)

海上的碰碰车
如果是在战斗中发生误伤还算幸运,遗属们会得到亲人们在战斗中阵亡的通知,还算有点安慰,可是要是在和平时期因为自己军舰相撞而丧生那就实在让亲属们难过了。皇家海军历史上小碰撞发生无数,大的悲剧性事件则要数1875年的先锋号沉没和1893年维多利亚号沉没了。
1875 年7月29日,海军中将沃尔特.塔尔顿指挥的海军第一预备舰队离开了波特兰港,前往爱尔兰外海训练。塔尔顿坐镇旗舰勇士号,勇士号是英国第一艘装甲舰,分 队中还有三艘装甲舰——赫克托耳号、先锋号和铁公爵号,舰队分成两列,先锋号作为分队指挥舰率领铁公爵号组成左翼,勇士号和赫克托耳号组成右翼分队,整个 舰队以8节航速向训练海区航行。因为还没进入训练海区已经指挥了几个小时的舰长们都回到舱室休息,海军上尉威廉.哈森代替舰长理查德.道金斯指挥左翼分 队,左翼分队的第二艘战舰铁公爵号舰长亨利.希克利也离开舰桥回到舱室,仅留下一个值班军官,一切看起来都是那样平静。
突 然一片浓雾移动过来,舰队驶入了浓雾之中,能见度变得很小,此时按照规定战舰应该降低航速至4节,然而舰队司令没有下达任何命令,当然即使有命令传达当时 的能见度下也无法看到,因此舰队继续以超出条令安全航速2倍的速度航行。道金斯接到报告后返回舰桥,他和哈森商量后决定以汽笛作为改变航速的信号,他们让 信号手先发信号表示航速降为6节,再降至5节。对于如何发布信号道金斯却犯了难,这不是常规的信号,需要时间去查通信手册。但是还没等他做任何事情突然瞭 望手汇报说前方有船在航道上,道金斯进退维谷,他如果保持现在的航向就可能撞上前方的船只,但是如果他减速就会撞到紧跟其后的铁公爵号,如果改变航向那么 后果将不可预测。
最终道金斯决定减速并向左转 舵,一边避开紧跟其后的铁公爵,他命令军舰拉响汽笛,警告后面的铁公爵号,但是没有得到回应。随着先锋号航速减缓,最糟糕的事情发生了,铁公爵号巨大的舰 首从浓雾中突然出现,直接撞在了先锋号舰尾。显然铁公爵号听到汽笛声后也同样向左转舵以避免撞上先锋号,不过它没来得及减速。这一切就发生在道金斯返回舰 桥的7分钟内。铁公爵号放下救生艇救援先锋号上的船员。对先锋号来说铁公爵号上铁甲舰早期设计中的撞角是致命的,先锋号舰尾裂开了一个大洞,海水从洞口和 裂缝涌入舱室。轮机长罗伯特.布朗报告说尽管水密门已经关闭,但是海水仍然在涌入,道金斯一直在试图挽救他的军舰,他是最后一个离开战舰的人,在撤退中仅 仅发生了一起伤亡,道金斯的爱犬在混乱中跑失没有被救起。
9月10日,军事法庭开始审理这起案件。道金斯的悲剧在于军事法庭的法官们似乎都是活在 纳尔逊时代的老古董,他们对铁甲舰的认识几乎为零。他们无法理解战舰动力进步带来的撞击危险增加,也无法理解蒸汽时代军舰损管与木船时代的区别。他们认为 道金斯如果正确使用抽水机将能够挽救战舰。最后他们判决道金斯缺乏判断能力以及在拯救船员和战舰损失上玩忽职守。
皇 家海军的传统是不能质疑上级的命令,即使他是错误的。乔治.特莱恩中将的悲剧则说明了一个强势主官配上不自信的手下一旦出现失误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乔治. 特莱恩是个天才的海军指挥官,他完全靠自身的能力登上地中海舰队司令的高位。特莱恩身材高大,身宽体阔,有着浓密的黑胡须。他思维敏锐,意志坚定。他的才 智使他能支配周围所有人,他的一个同事曾经这样写道:绝大数多人感到与特莱恩争执毫无用处,最好是悄悄默认。曾经有人评价他说:他如此有技巧的进行他的工 作,几乎证明和他相比每个海军将领都略逊一筹。正是因为他的权威性如此强烈,以至于他的部下不管资历如何,无人敢对他的命令提出质疑。绝大多数在他麾下服 役的军官只想从他那里得到命令。当特莱恩对他们的主动性提出批评并试图提高他们的技能时,他们更加害怕在特莱恩面前显露出缺乏能力的一面,因此更加唯唯诺 诺。最典型的就是副司令黑斯汀斯.马卡姆少将。他整日“忧心忡忡、循规蹈矩、固步自封、胆小怕事,不敢怀疑他的上司。”他的这种性格和个性强烈的特莱恩相 遇更加糟糕,13个月的共事中特莱恩多次公开批评他的副手不够果断,不能在没有得到完整命令的情况下主动机动占领有利位置。这是特莱恩自己创造的一个TA 命令系统,即跟随我进攻。特莱恩认为一支舰队不必等候一系列重复的信号,迅速抢占有利阵位才是取得优势的重点。
1893 年6月22日,一个风平浪静的炎热夏日,地中海舰队的11艘战列舰离开贝鲁特前往海上进行演习。午饭过后特莱恩有点昏昏欲睡。维多利亚号是艘新下水的战 舰,但却是皇家海军历史上最糟糕的设计之一,它的前甲板很低,经常在大浪中出现埋首现象,同时它在转向时的角度也不能过大,否则也会造成严重的埋首。它的 火炮被认为是最强大的海上武器,但是船员们畏惧它更甚于敌人的的炮火。主炮齐射是常常造成甲板弯曲和震坏舰桥以及舰体油漆的大片脱落。
虽 然特莱恩有点犯困但是没有影响他那一直思索如何加强舰队训练的大脑运行。在夏日午后昏昏欲睡的宁静中他突然抬起头来向参谋长托马斯.霍金斯.史密斯宣布新 的训练命令:让舰队成两列纵队,两列相距6链,在两列纵队齐头后向内转向。这是个新的对岸炮击和转向队形,舰队以90度角接近海岸后依次做180度转向离 开。
史密斯立即感到很不安,6链只有1200 码,两列军舰同时向内转向彼此距离就太近了。他鼓起勇气向特莱恩进言:“爵士,为此至少需要8链的距离。”特莱恩想了一下同意了。但是当司旗中尉吉尔福德 进入司令舱时,特莱恩向他下达命令:“去发出信号,命令成两列纵队航行,向叙利亚海岸呈90度角航行,队列之间距离6链。”他可能忘记了刚才参谋长的建 议,并写了一张纸条确认这一指令。本着对司令阁下的敬畏,中尉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几分钟后旗语打出,并且得到其他舰艇的确认回复。
前 舰桥上的史密斯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他叫来吉尔福德:“你没搞错吧?中将说的间隔是8链。”吉尔福德向他出示了命令,史密斯不敢自己去质疑特莱 恩,他派吉尔福德去见特莱恩进行确认。特莱恩很不满意这种对他命令的又询问。他粗暴的打发了吉尔福德:“按6链。离开。”
吉 尔福德慌了,他知道维多利亚号和另一纵队的旗舰开普敦号共同完成180度转向的距离是8链。特莱恩一定是错了,可能是把转圈的半径和直径搞混了。这样的机 动肯定是不行的,而且其他两位指挥官,舰队参谋长史密斯少将和维多利亚号舰长阿奇博尔德.莫里斯.伯克上校也和他持同一观点。然而正像伯克所说:“对上级 的命令进行公开质疑是纪律所不允许的。”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们不敢质疑特莱恩,人们别无他法,只能祈祷上帝的帮助。
舰 队以9节航速向叙利亚海岸航行,指挥第二纵队的副司令马卡姆也对特莱恩的命令产生质疑,但是他没胆子向特莱恩询问,因此他一直没有动作,心怀忐忑的伯克舰 长也不敢先做转向,他打算避开同马卡姆一起转向。眼看军舰已经超过了转向点,即将在海岸上搁浅。特莱恩很恼火,命令向开普敦号发出信号:“你还在等什 么?”
马卡姆只好服从命令,他命令开普敦号向内转弯。同时维多利亚号也做了转向。两艘军舰迅速接近。伯克对特莱恩说:我们最好做点什么,我们和它太近了。
但是特拉恩并没有在意,他正陶醉在自己的几何学杰作上。伯克壮了壮胆子提高声音说:我们靠的太近了,长官!我们必须做点什么,长官!我能命令开倒车嘛?
特莱恩显然意识到了危险,他的声音小的如同耳语:是的,向后退。
“全速倒车!”伯克大吼。但是为时已晚,一场碰撞已经不可避免。伯克命令关闭水密门来延缓船只进水速度。当开普敦号撞上维多利亚号时,特莱恩和马卡姆有一瞬间近的处于打招呼的距离。特莱恩用手环成杯形向马卡姆喊了句什么。
开 普敦号在维多利亚号上流下了一个9英尺长的裂缝,并把它顶出70英尺,造成了致命的创伤。在撞击的一刻,特莱恩得到了马卡姆给他的回复,信很简短:“我并 不完全理解您的意思。”50码外,马卡姆在舰桥上惊恐的盯着他刚给旗舰造成的损坏,他听到了特莱恩在喊什么。特莱恩大声吼叫:“后退后退,为什么你不后 退…….”。然后有人听到特莱恩小声的嘟囔:“这都是我的错。”
舰 队的其他战舰放下小艇抢救维多利亚号的船员,但是特莱恩不想轻易放弃他的军舰,他生气的命令他们不要派救生船来,他认为维多利亚号并没伤到要害。但是他错 了,维多利亚号糟糕的设计使得它的前甲板迅速没入水下,海水通过船员们逃生打开的舱门涌入船内。维多利亚号向右舷倾斜,在撞击发生后的5分钟,船首已经下 沉了15英尺。现在特莱恩要面对他错误拒绝援助造成的后果了。撞击后9分钟,维多利亚号的舰尾离开水面,开始向海底沉去。锅炉舱的轮机工没有得到弃船的命 令,全部丧命。357人丧生,得救的人中有个中尉,当时他正患马耳他热病,穿着睡衣使得他浮在水面上得以获救,他的名字叫约翰.杰里科。
特莱恩没有试图挽救自己的生命,这次的失误让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他铸下大错,而他无法忍受耻辱,死亡是他最好的解脱。霍金斯.史密斯在救生艇上看到他站立着:“直到最后,都是绝对的平静和镇定,死的就像他活着时一样,是一个勇敢的男子汉。”
在他死去的那一刻,据说在他伦敦伊顿广场的家里,特莱恩夫人正在举办一个大型的宴会。很多客人都在通向他妻子房间的楼梯上清楚地看到了他。
实 际上特莱恩的命令一直被误解了,包括他的参谋长史密斯少将、伯克上校、马卡姆少将和吉尔福德。他想要做的是让开普敦号转移到维多利亚号的外侧,而让维多利 亚号转到马卡姆的内侧,而不是让两个纵队做对头转向。剑桥伯爵评价说:“过去人们总是强调要授予下级对上级命令提出疑问或不服从的自由。但纪律就是纪律, 命令必须得到执行。执行命令犯错误比违抗命令犯错误要好得多。”
然而这恐怕不是特莱恩的本意,他一直试图让他的部下表现出更多的主动性。但是正向科尔上将所说:“特莱恩爵士不喜欢人们的提问或盘问。”他的个性导致了他的部下不敢对不理解的命令进行询问,从而导致了悲剧的发生。
写 到这里也写了不少字了,皇家海军各类的糗事儿也都说了不少,那些或者勇敢或者胆怯,或者自信或者迷茫的海上斗士演出来无数喜剧和悲剧,但是就是这些人的奋 斗和牺牲为皇家海军赢得了不朽的荣光。和他的糗事儿相比还是他的胜利更加耀眼辉煌。说一句很酸的话,要出这么多糗也得有出糗的机会不是,呆在港里发霉倒是 不会出糗,可是那还是海军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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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浮的妓院一个关于美国海军很黄很暴力的段子

1862 年2月联邦军队攻克了邦联在田纳西的纳什维尔要塞,拿下要塞后打算歇口气的联邦指挥官发现南方居然还留下了一种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继续杀伤他的军队瓦解他手 下的士气。这大杀器是啥呢?那就是居住在纳什维尔汇集了鸦片和婊子的“烟灰区”里的妓女军团。联邦军官发现每有一个联邦士兵阵亡就会有12个因性病而丧失 战斗力。这可不是危言耸听,近代西方军队被性病打击的损失惨重,直到二战还是一大毒瘤。例如在18世纪的普鲁士军队军官死亡率极高,而死亡的重要原因就是 大量军官感染梅毒,因此极小的伤口也常常导致残疾甚至死亡,赛德利兹元帅就是如此,1757年和1759年在罗斯巴赫和昆德斯道夫他两次负伤都受到梅毒的 影响而康复受阻。一战中英军统计是416,891人患过性病,占全国性病患者的四分之一;1914年俄国发现自己为伤员准备的床位仅仅够容纳性病患者。 19世纪30年代英印军每年患病率为30%,到1887年英军性病患者为36.1%,次年达到37%,到1890年英印军的白人士兵性病患病率高达 50%。到了1941年中东英军因性病造成的减员达到4.1%,1945年在意大利战场达到6.8%,1943年在缅甸是15.7%,与之对应的战斗减员 率为中东3.5%、意大利0.9%、缅甸1.3%。当然同时期在突尼斯的大米军更猛,他的黑人部队性病减员率达到45.1%!从这个数字对比大家能很清楚 的感觉到这个杀器的威力吧?远超啥枪炮地雷坦克飞机啊。
法 国人对付这杀器的办法就是以规范化的妓院提供严格控制的发泄途径。他们在1840年就开始为士兵提供妓女,到上世纪的印度支那战争也就是我们说的抗法援越 时期还有两个妓女因为在炮火中为被围困在奠边府的法军提供服务而被授予战斗十字勋章。不过英国传统上的清教徒思维让他们很晚才接受,1870年英国后勤部 门试图提议的时候还在国内掀起轩然大波,直到二战英国才开始进行规范化的妓院管理,蒙蒂元帅装纯洁关闭了北非和西欧的军中妓院,结果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 脚,一位军医这样说:以前几乎废弃不用的性病病房的每一张床和能在走廊外塞下的床,三个星期内都人满为患。
英 国人都接受不了,由英国清教徒建立的美国连禁酒这种逆天的事儿都做得出来,他们更接受不了在军队中建立妓院了,1918年克里蒙梭曾经打算帮助美国远征军 组织受监管的妓院,结果国防部长告诉他想都别想,威尔逊要是听说这个会把美国军队撤回美国的。二战中美国军队还是没有接受这个“道德沦丧”的事物,他们的 对应措施是—大量分发的安全套。
说了这么多大家 对性病对军队的危害也有比较清晰的认识,自然能够理解罗伯特.S.格兰格将军的紧张。他相信使士兵恢复健康,军队恢复士气唯一的途径就是—清除纳什维尔的 妓女。格兰格命令宪兵司令马歇尔和陆军中校乔治.斯伯丁抓捕城里所有的妓女,经坎伯兰河把她们运到肯塔基的路易斯维尔去。斯伯丁找到了要服役的约翰.纽康 姆船长和他的明轮船爱达荷号。
马歇尔指挥的宪兵 在围捕纳什维尔失足少女的战斗中伤情惨重,尽管他们采取了突袭策略,但是还是遭到激烈抵抗,那些半裸的姑娘们极其英勇,她们从被包围的二楼纵身跳下甚至顺 着排水管爬到屋顶上去尽其所能的逃脱追捕,那些不幸被士兵们捉住的姑娘们在刺刀下威武不屈,对大兵们拳打脚踢连咬带撕,大批宪兵英勇挂彩,后来他们不得不 使用套索来进行捉捕工作。
混乱中误伤在所难免,红灯区周围路过的和看热闹的名媛淑女们多有被抓进马车的,后来格兰格拼命否认有几位纳什维尔上流妇女被错捕的报道,但是还是有些声誉清白的女士在爱达荷号上跟着大长了见识。
大 批姑娘被送上爱达荷号后,爱达荷号迅速得到一个绰号“浮动妓院”。大约150名妇女被关押在爱达荷号上,纽康姆船长惊慌失措,他被命令立即开船运送她们去 路易斯维尔。开船后纽康姆沮丧的发现自己没有得到任何给养,没有食物,没有药物,连警卫人员都没配备,最可怕的是——在路易斯维尔连接受者都没有。
爱 达荷号起航后溯坎伯兰河而上,从林顿穿过肯塔基边界,经过100英里航程进入了俄亥俄州,5天后他终于达到路易斯维尔,他以为自己的苦难终于到头了:歇斯 底里的乘客们尽其所能的把爱达荷号内部砸成了垃圾堆,一半的乘客病倒了,纽康姆自己掏腰包为她们购买食品和药品。每到一地他要求帮助的请求都被拒绝,各地 的政府议会如同防范瘟疫一般设置警卫禁止任何人下船,试图逃跑的姑娘们更是被防范的重点。当然作为抗议措施,她们在停泊地向岸上的男人搔首弄姿袒胸漏乳大 放电波,结果是前面的市镇更加如临大敌。
到达路 易斯维尔后当地拒绝接受这批“货物”,纽康姆绝望的发现自己成了“飞翔的荷兰人”,注定要行遍世界的海洋,但也找不到一个目标港。路易斯维尔当局告诉他把 这群妇女送到辛辛那提去,他们倒是愿意提供警卫,作为回报警卫们在大部分旅程中品尝了船上的“商品”,当然是免费的,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漫无目的的航程 怪无聊的。
浮动妓院即将前来的消息如野火般传 播,辛辛那提已经准备好抵御来自南方的“入侵”。当爱达荷号抵达时,他们愕然发现当地的军队已经严阵以待,准备拒“敌”与港口之外。纽康姆的警卫们也累得 精疲力竭,大家别误会,他们要和那些划着小船围观并且试图登船“参观”的酱油众作斗争。辛辛那提的联邦军队成功的将爱达荷号拒之门外,纽康姆毫无办法实现 登陆,他最终通过地下活动将一封电报发往华盛顿,向陆军部长斯坦顿询问下一步他该怎么办?正全神贯注于葛底斯堡战事的斯坦顿勃然大怒,谁该为这个麻烦负 责?既然格兰格把这些妓女送往北方超越了他的职权,那么就要纠正这个错误。他命令纽康姆把她们再送回纳什维尔,并警告格兰格如果不接受她们就将被免职。
在 离开纳什维尔13天后纽康姆的爱达荷号又回来了。船靠岸几个小时后那些“身体虚弱的姐妹”就在烟灰区重操旧业,而且因为她们离去了这么久而深受大家“想 念”因而生意火爆。格兰格将军最终想到了答案,他让卖淫合法化生但是要“姐妹们”接受医生的检查。每个人都欣喜万分,妓女、嫖客、纳什维尔人和看到性病逐 渐减少的军官都对结果表示满意。只有一个人严重不满,就是纽康姆,尽管他在战区管理了150名“战俘”,但是他发现自己得到的补贴远远无法补偿自己花在她 们身上吃法吃药的钱,更别说对他船造成的损害。最让他受不了的是他到哪儿都变成了笑柄,人们都知道他是浮动妓院的船长,这次战争之后很久当爱达荷号航行在 南方河流上时,河岸上的孩子们还会跟着奔跑高呼:“妓院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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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破仑万岁~
众神与你们同在!                 --------奥多文斯.德.帕里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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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六楼,其实天才的俺早就想到个解决的办法了~~~那就是,男淫通通回家带孩子做家务,女人出去工作AND打仗~~~~卡卡~~~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如果做不到,就做一个低调、蛋定、靠谱、牛逼的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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