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房守日(真田豪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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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三观教育趣文)我选择,我自私

(毁三观教育趣文)我选择,我自私

(文/Ed Yong)我站在超市里,想买培根,却不知道是要丹麦的还是英式的、烟熏的还是不烟熏的。而买面包又可以选择白面包、棕面包、种子面包、麦芽面包、厚片面包以及薄片面包。生菜呢,有长叶生菜、嫩叶小生菜、卷心生菜。至于西红柿,有樱桃西红柿、传统西红柿、李子西红柿,以及有机西红柿。做个三明治真的需要这么复杂吗?

生活在西方国家的人们沉溺于选择。想买件T恤衫?几千种花样任你选。想买牙膏?先请坐,我们得挑上好一会儿。许多人认为拥有众多选择是件好事,它标志着我们的独立、自由,以及掌控自我命运的能力。但这些优点也有黑暗的一面。

哥伦比亚大学的克利须那•萨瓦尼(Krishna Savani)发现,美国人在想到选择的概念时,会更少关心公众利益,也更少同情弱势群体。他的研究支持这一观点,无穷无尽的选择会让我们更加注意个人管理,同时会表达“人的命运由自己负责”的意思。他们的生活与州ZF或公众机构无关,即使失败也是自作自受。面对手头的各种选择,美国人更倾向于自己作出决定。

萨瓦尼要求不同组的美国学生看视频,内容是一个人在做各种小事,例如拆信、挑选CD或吃巧克力。一半的学生需要在演员做选择时按下按钮;另一半学生需要在演员每次触摸物体时按下按钮。只要让学生想到选择这个概念,萨瓦尼就能改变他们对那些需要牺牲个人利益造福社会的公共政策的看法。与普通同龄人相比,“选择”组的学生更不愿意支持平权法案(为弱势群体学生提供更多机会的政策)。他们也更不愿意支持对暴力电子游戏的限制、对学校周边自动售货机的禁令、对高耗油汽车的征税,或者要求业主安装良好隔音材料的提议。

所有这些政策在某种程度上都限制了个人自由,但却能减少不平等、暴力侵犯、肥胖、全球变暖、环境污染等。每项提案中学生都能看到支持它的清楚证据,但事先想过选择的学生更有可能反对提案。

这种效应是双刃剑。“选择”组学生也许会轻视那些强调公众利益的提案,但却很愿意支持那些促进个人权利的提案,包括允许单身人士收养儿童,以及大麻的合法化。

选择也会改变学生们对其他人的看法。看过同样的视频并按照同样的规则按键之后,萨瓦尼要求54名学生阅读六篇小文章,内容有关人们的一些艰难状况,例如心脏病突发、车祸、拿不到学位证,以及身体虐待。萨瓦尼发现“选择”组的学生更可能觉得故事里的受害者是自作自受。尽管这种观点在政治保守的学生中更为常见,但假如事先想过选择,自由派也同样会这样“幸灾乐祸”。

这种冷酷的见解甚至还扩展到了那些无法控制自己生活的人身上。在最后一项与众不同的实验中,萨瓦尼带领26名美国学生走进一间小屋,有些人需要从五支钢笔、五个巧克力棒、五串钥匙链或五张贺卡中选出一个,而其他人只需要描述实验操作者所选择的某件物品。在另外一间房间里,他们会阅读一篇有关可怜的罗克的文章,他是一名七岁的马里男孩,穷困饥饿,只能依靠慈善组织的帮助生活。

罗克的遭遇显然是环境造成的,他自己无法控制,但“选择”组的学生却还是更不同情他。比起正常学生,他们更不会被罗克的遭遇触动,道德上也更不会感到需要帮助他,当然也更不愿意捐钱。哪怕做的是选择钢笔或者钥匙链这样的小事,他们的态度也会有如此大的改变。

萨瓦尼用47位印度学生重复了实验,却发现结果完全不同。他们不仅对罗克更同情慷慨,而且态度也不会被选择的概念所改变。“至少选择的某些负面后果是与文化相关的。”萨瓦尼说。

这些实验并不是完美的。有些样本太小,根本算不上真正的田野实验,而激发选择概念的方式也可以再广泛一些。但无论如何,结果的意义重大,而且在不同的研究中始终如一。总之,他们刻画了美国人的形象——美国人无比珍视的选择权利却让他们不愿解决社会问题、对有需要的人群缺乏同情。

这并不是探究选择危害的唯一研究。面对越来越多的选择,人们会做出越来越糟糕的决定,无法辨别选项之间的差异,失去动力,并且对自己最终的决定也不甚满意。Jonah Lehrer在他的博客上详细地写过这些问题,而巴里•施瓦兹(Barry Schwartz)写过整整一本书。

当然,选择并不是一定要发挥这样的负面影响。实际上,萨瓦尼指出,美国是世界上最有爱心的国家之一。他写道:“如果美国人相信,选择帮助别人是出于他们的自由意志,或者通过为他人选择能够证实自己,那么他们也许会致力于慈善事业。”问题更多地在于“为选择而选择”。


Ed Yong,著名科学作者。他白天在英国癌症研究中心上班,晚上回家写他自己的科普博客Not Exactly Rocket Science。他的文章被众多知名刊物采用,包括New Scientist, Nature, the Economist, the Guardian, the Daily Telegraph以及SEED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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